划一下,此番要推谁出来顶罪!” “我看你们谁能活着离开淮安!”怒急了的汤秉谦抢了护卫的兵刃。 秦硕慌忙拦住:“万万不可啊!” 账本交出去,顶多是遭受弹劾,京中自有人帮着。这一明目张胆的动手,将事情闹大,那就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本事,能敌得过谢揽和李似修身边的护卫们。 一直看热闹的冯孝安退出了花厅。 冯嘉幼转身追出去,谢揽只扭头看了一眼。 …… 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冯孝安没走远,就站在东侧的廊下等人。 冯嘉幼见他没有溜走的打算,放缓了步子,走到他面前去。 冯孝安先问:“小嘉,八年前那艘运送黄花梨木的商船,是谁告诉你的?你之前明明并不知道。” 冯嘉幼忍不住和他唱反调:“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不知道?” 冯孝安:“你若知道,就不会整日安心待在冯府里草拟新律。告诉我是谁。” 冯嘉幼偏不告诉他,厉声质问:“你早知道,所以你派了表哥来淮安筹谋。也就是说,外公和舅舅也早知道你没失踪,只有我和娘一直被蒙在鼓里?” “并没有太早,在我盯上漕运司之后,也就是四年前,才来扬州见你外公。”冯孝安抬起手摘下了那只眼罩,想要看清楚她。 “四年前……”冯嘉幼想起外公家送的那些生辰礼物。 从前外公都是送她京城的商铺、地契。 最近几年除了商铺地契之外,还有翡翠镯子、千里马之类的东西。 尤其那匹千里马是她最想不通的,外公为何会从江南送匹西域的汗血宝马过来京城? 难道都是冯孝安借外公之手送的? 冯嘉幼不去问,也并不想知道,不冷不热的与他谈论正事儿:“我们此行是不是打乱了你的计划?现在应该还不是对汤秉谦出手的时候,不足够给他致命一击。” “问题不大。”冯孝安指了下花厅,指的应是秦硕,“至少我终于知道他在京城中的同党是谁了……” “那就好。”冯嘉幼不等他说完,想回去找谢揽。 冯孝安问:“你还在怪我以天命欺骗你,安排了你的婚姻?” 冯嘉幼不答。 冯孝安从她的沉默中揣摩出许多,笑了一声:“我早告诉你,小山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世上如果有人配得上我的女儿,必定是他。” “那我应该感谢你吗?给你跪下磕几个头够不够?”冯嘉幼如今见他,虽不像上次一样气怒,但绝对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我对他满意就能证明你没有错?不仅没错,你亏欠我的由他代你偿还,你从此问心无愧?” 冯孝安并未收起自己的笑容,温言细语地道:“之前你去黑水城,姚三娘曾让你去她的医馆找她,你没去。” 冯嘉幼当时和谢揽闹了别扭,生着闷气离开了黑水城,忘记了去找姚三娘。 回京城的半路上才想起来,谢揽还派人回去问了问,姚三娘又说没事。 “如果你去找她,她会给你一箩筐的小饰品,那些都是我带着小山打通西域时积攒下来的。姚三娘会告诉你,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还有一摞子从小到大的纸鸢,每一年你生辰,我都会亲手做一个。” 冯孝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她还会告诉你,其实我早就后悔了。被困在黑水城陪着小山长大的那些年,我教他读书写字,他反过来教了我什么叫做责任……越是知道‘责任’两字的重量,越是明白我为人子、为人夫、做人父,是有多么的一塌糊涂。糊涂到我根本不知该怎样去弥补……” 冯嘉幼心道不是不知道怎样弥补,是窟窿太大,补起来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