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修不答:“但我认为冯孝安不会轻易同意,他不太可能看着我们父子俩一个掌印,一个入内阁,等同把持朝政。” “冯孝安只需了解你的为人,就不会生出这种顾虑。”徐宗献道,“他若实在不放心,我就让他知道,待你在内阁站稳脚跟,我会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 李似修凝眸:“您……” 他想问如何才能让冯孝安相信,一个代天子行事,与首辅分权,久居高位的司礼监掌印,会自愿退下来。 徐宗献微微笑道:“事实上若不是你有入内阁的心思,我早想退,有能力之后带着你母亲归隐于山水田园,才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思。” 李似修许久不语,忽地问:“莫说是我,您觉得母亲现在会不会相信您这番话?” “公子……!”连姜仄都忍不住提醒他慎言。 李似修垂首:“孩儿失言。” 徐宗献唇畔的笑容已然消失,沉默半响:“先回去吧,你今晚在我这里待的有些久了。” …… 回到冯府以后,冯嘉幼交代谢揽去找冯孝安,将那几本折子交给他,并且转述徐宗献的交易。 这些乱七八糟的朝堂争斗,谢揽担心转述不好:“幼娘,你也知道我只顾着盯李似修,听的云里雾里,二叔更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就让他来问我。”反正冯嘉幼不会主动去找他。 “行吧。”谢揽拿着折子往书楼方向拐。 他夹在这父女俩中间挺为难,但也绝对不会去劝着冯嘉幼接受冯孝安。 冯嘉幼先回去房间,想着冯孝安待会儿或许会过来,也没换衣裳,习惯性的坐去书案后。 珊瑚端来一个精致的瓷盅,里头盛着梨糖水,以及一碟她爱吃的小点心。 随后又拿来一张礼单:“小姐,这些全都是今天收到的。” 冯嘉幼掀开盅盖,汩汩热气上涌,她拿汤匙拨了拨,瞥一眼那礼单:“还真是不少。” 这些都是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以往会送她礼物的只有扬州江家、隋瑛,沈时行。大理寺那些受她不少好处的官员若是想得起来,也会送一份。 根本用不着列个礼单出来。 今年不一样,她那失踪十几年的探花郎父亲回来了,一举震惊朝野,“大理寺卿”已是囊中之物。 而她也嫁了人,夫君原本只是大理寺内一个小小的从七品司直,一跃成为玄影司的千户官,南下立功不说,还有了厉害的岳父作为依仗,前途不可限量。 京城内但凡家中有女儿的官员贵族,至少有一半都借着女儿的名义送来了礼物。 不只如此,她回京这几日,十来个许久不联系的“朋友”,纷纷送了帖子来,约她出门喝茶看戏。 “谁说不是呢。”珊瑚对比一下去年今日的冷冷清清,不免唏嘘,“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离京十几年,这两日才回来的。” 冯嘉幼舀了勺糖水,搁在唇畔吹了吹:“越看这些人,越能体会阿瑛的好。” 从未因为她家道中落而疏远她,反而更照顾她,处处替她出头。 “呦。”冯嘉幼在礼单上看到了程令纾的名字,不禁弯了弯唇角。多年死对头成了妯娌,还见不得光,也是有趣。 然而再往下看,她的笑容逐渐收起,这“谢阿翁”是谁,竟然送了一柄苗刀? “阿翁”有父亲的意思,难道是她公爹谢朝宁? 不对啊,公爹将传家苗刀都给了谢揽,干嘛还送苗刀? 她纳闷极了,指着礼单上这行字:“珊瑚,你去将这件礼物拿来给我瞧瞧。” 珊瑚凑过去看了看:“是。” 等会儿提了个兵器匣子过来,连匣子材料都是上等的金丝楠木。 冯嘉幼掀开匣子,将里面的苗刀取出来。剑鞘是全新的,刀柄有轻微磨损的痕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