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样的父母,一样的养胎,她没多吃也没少动,更没长多胖,可这孩子就比当时的栀子大了许多。 这让她生产的时候很是受了些罪,足足花了四个时辰才算生产完毕。 等到生完,独孤不求看这孩子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没有得抱麟儿的欣喜,倒有些看仇人的嫌弃。 加之这一胎又是意外得来,他就很怪自己管不住自己,后怕险些害死了杜清檀。 杜清檀倒是想得开,孩子嘛,总是每个各不相同,即便一根藤上结两个瓜,也有一个大来一个小。 她也没觉着自己生这孩子时会死,只是觉着要吃苦了,然后就是总也生不出来,就怕把孩子闷坏。 因此听到稳婆报告,说是孩子一切正常,十分康健的时候,她很高兴。 毕竟吃了那么多苦头,若是闷坏了,就,很吃亏。 独孤不求近来对着她时,总有些怯怯的,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媳妇模样。 杜清檀若非是知道他心怀内疚,必然以为他是生出了二心。 她也看出来他对这孩子有些嫌弃,到底是什么心理,她不是很明白,但小杜大夫自来算账铛铛响,绝不容许这种亏本的买卖出现—— 试想,十月怀胎,艰苦生下,一天一天地慢慢养大,操劳十多年之后,养出来一个和自己不亲的孩子,弄得家宅不宁的,亏大了! 所以,在这个湿漉漉的午后,杜清檀睡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独孤不求给涨红脸、准备开哭的二胎换尿布。 “他必定是拉了,我才刚看见他使劲儿,给他换了。” 独孤不求站在一旁垂眸看看她,再看看那小婴儿,十二分的不情愿:“不是有乳娘么?” “可是我想让你给他换。”杜清檀颇霸道:“我辛苦将他生下,总不能让你换个尿布也不行吧?” 独孤不求叹了口气,没有再挣扎,将孩子抱起放在一旁的小床上。 刚拉开尿布,那孩子便“嗯哼”一声,对着他的头脸冲了一泡童子尿。 独孤不求猝不及防,被淋得透透的。 杜清檀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可是最纯正的童子尿呢,夫君淋了之后,下一桩生意铁定要发。” 独孤不求见她高兴,也就不再计较,耐着性子擦一把脸,再换好尿布,仍将孩子放回杜清檀身边,准备去换洗。 元鹤到来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传进来的。 独孤不求听到消息,颇有些“狼狈被抓包”的不知所措:“他怎么来了啊?” 杜清檀也紧张:“怕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赶紧去看看。” 红叶伶俐,忙道:“不是元郎君本人来了,而是托请楚娘子送了名刺过来。” 夫妇俩就都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直接登门,便不是什么要命的紧要事,还来得及收拾换洗。 独孤不求收拾妥当出来,就看见杜清檀解了衣服,正给那肥胖小儿喂食,忍不住心生不平。 “他这么肥了,你还亲自喂他!也不怕把他喂得更肥!在肚子里就贪吃,生出来还是这么贪吃!” 小婴儿似是知道他不喜自己,惊得微皱眉头,眼眶通红,却仍是不肯松开口粮,要哭不哭地继续吃。 杜清檀好气又好笑,赶他走:“自己作的孽自己受着,怪不到孩子头上去,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独孤不求听了那句“自己作的孽自己受着”,就又蔫吧下来:“我去瞅瞅是怎么回事。” 跟着就听见楚娘子的声音在外响起:“五娘,听说你醒着,我就隔着帘子看看你,都还好?” 杜清檀扬声回答:“都好,都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