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声呼啸而来,鼎沸的喧嚣瞬间休止,水潭里的人猛然安静,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声。 憨憨爸激动得一跃而起,操起边上的崽就往山下冲。后者刚系好草裙,只来得及抓住小裹胸,慌乱的往身上套。 聚居地里到处都是狂奔而出的大人小崽,虞羡一脸懵逼,被憨憨爸跟扛麻袋似,扛到了半山腰的广场,然后就看到一支长长的、风尘仆仆的、气势却极为彪悍的大队伍,从山下疾走而来。 留守的族人们倾巢而出,脸上全都洋溢着欢快明亮的笑容,狩猎队回来了!带着堆积如山的猎物,平安回来了! 万众瞩目中,部落最英勇的战士们,一个个昂首挺胸,身上饱蘸腥风血雨的泥泞,眼里全是蓬勃飞扬的热血豪情,踏着令地面震动的激昂步伐,挟着百战胜归的彪悍气势,如同一道旋风,骄傲地冲进广场。 一张张坚毅深刻、意气风发的脸上,写满一往无前的英勇无畏,抬着扛着高举着山一样庞大又沉重的猎物,围着庄严浑壮的祭祀台绕圈。 不知何时,祭祀台上站了一个涂彩面、裸上身、穿草裙的老人,身上用颜料画满了各种繁复的花纹,高举着一根长长的石矛,振臂狂舞。 老人身后站了两个手持牛角、带白骨面具的高大健硕青年,正鼓足了腮帮子乌拉拉的吹。 粗犷悠长的号角声,将广场上欢乐的热浪推向极热的高潮。 打头的是一头濒死的巨大凶兽,兽角如花枝般散开,长达四五米,坚硬又锋利,皮甲如蜥鳄般狰狞又坚实,身型极为庞大,如同一座巍峨的山,被八个战士抬着,从伤口处流下的鲜血绕了祭祀台三圈。 浓烈的血腥气压过广场上方飘荡的清草香,祭祀台四角架起盛大的篝火,小巫们一波又一波泼洒透明的金黄色油脂,橘赤色的火焰顿时冲天而起,弥漫出奇异的植物芳香。 血与火激烈碰撞的味道,夹杂着令人迷醉的自然香气,激得野性难驯的部落人热血沸腾,嗷呜嗷呜嚎叫起来,所有部落人,老人孩子,战士长老,都在乌拉欢呼。 虞羡陷落在蛮荒世界雷霆般震烁的野性狂欢里,两只小手紧紧箍着憨憨爸的脖子,不知所措。 很快,她就没有心思不知所措了,因为她被嗷嗷叫的憨憨爸乌拉乌拉的抛起来了。 陷入狂欢的广场,半空中都是被抛飞的小崽子。 落下来必定会有人接住,就是接崽的人,不一定还是崽的亲爸亲妈。 虞·空中飞人·羡:“......” 这什么迷惑行为?憨憨爸能不能靠谱点? 崽都丢了知不知道啊? 算了,她还是自力更生吧。 虞羡走空中路线,从广场中心被抛到广场边缘,又从广场边缘挣扎着冲回广场中心,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又回到了憨憨爸手中。 感谢憨憨爸头顶那与众不同的小揪揪,哦不,她应该感谢自己。能在千面一头的头顶找回憨憨爸,全靠她亲自扎出来的小揪揪。 憨憨爸好像没有发现崽失踪,被虞羡抱住后,就一脸兴奋的抓着她的双脚,顶着崽乐颠颠地追着狩猎队跑。 虞羡趴在憨憨爸的头顶,双手拢着憨憨爸的下巴,可不敢再放手了,就心累到不行。 绕够圈,所有猎物无论死活,都被抬上了祭祀台,堆叠在一起,成了一座惊人的肉山。 看过去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狩猎队这回,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丰收。虽有战损重伤,却无人战陨,所得足够部落人敞开吃一个月,省着吃还能更久。 盛果就摆在眼前,如何不让部落人举族欢腾,喜不自胜呢? 威武归来的狩猎队,在广场上站成一个圈,众人合力搬来许多装满水的大缸,笑哈哈拿起浮在水面的大瓢,就往战士们赤.裸.精壮的身上狂浇。 归来的勇士们,淋着混合着草药香气的除秽水,也是龇牙咧嘴的乐,把草裙和自己一起揉搓,洗去血与泥,洗净一身脏污,浮动狂躁的心算是跟着落了地。 归来了,归来了,族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