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内,受邀前来的嘉宾陆续落座。 每把椅子的椅背上都贴了名牌,杜书彦领着自个儿秘书一路找寻,本以为会被安排在角落,没想到虞度秋很给面子地将他安排在了头排。不过可能也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旁边便是裴家兄弟。 裴鸣今日一身格纹西装,架了副金边眼镜,看着像儒雅斯文的大学教授,腕上的镶钻手表添了几分贵气,妥妥的精英范儿。见他过来,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杜总。” 杜书彦挺不想过去的,垂着眼一副苦相,身后的费铮轻推了他一下,小声提醒:“沉住点儿气。” 杜书彦不易察觉地叹了声,接着立刻挂上笑容:“裴总!上回珠宝展一别,好多天没见了。” 裴鸣的视线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确定他身上没一件配饰比自己的更名贵之后,眼中露出些许轻蔑,不过有镜片挡着,旁人难以察觉,只能看见他温文尔雅的淡笑:“是啊,杜总今天来,是想拿到第一手新闻素材吗?” “哈哈,我倒是想,但这场发布会不能拍照录像,恐怕是拿不到了。说来奇怪,度秋这次一反常态地低调啊,是对自己的产品没信心吗?” 裴鸣旁边的裴卓听了,冷哼:“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的信心,或者说自负。” 裴鸣责怪地瞪他一眼,裴卓一向敬畏这个如父亲般的兄长,立马闭嘴了。 杜书彦就势接话:“是啊,度秋一向自信,也很讲究排场,今天这场地怎么这么小?来宾也好少……我好像没看见媒体,警察倒是挺多,真不像他的办事风格……裴总,你怎么看?” 裴鸣摊了摊手:“他做什么我都不奇怪。” “说得也是。对了,上回珠宝展之后,度秋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当然,传得满城风雨。据说媒体赶去的时候只看到漫山的白花,除了他家里人和警方,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死了个员工。”杜书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抢了他的超跑,摸黑开山路,不当心冲出了围栏,车毁人亡。诶,你说这像不像二十年前那桩案子?我本来不信什么魔咒之说,但这已经是他回国后发生的第三起命案了,说不定冥冥之中真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 裴鸣镜片后的沉黑双眸中划过一丝戾气,没温度地轻笑了声:“巧合罢了,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听谁说的?” 杜书彦:“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们传媒行业,消息总归比别人灵通些。” 裴鸣眯起眼:“消息灵通是好事,但你也得仔细甄别,现在不比以前你爸在世的时候,互联网太发达了,你要是发条假新闻出来,早晚被打假,报应到自己头上。” 杜书彦不知是没听懂他话里的含沙射影,还是太过愚蠢,竟附和地点头:“嗯,说得没错。” 两个人座位同列的最后一排,一道视线死死盯着前方二人。 纪凛碰了碰徐升的胳膊:“徐哥,有没有办法听清裴鸣和杜书彦在聊什么?” 徐升用余光偷瞄了眼自己右侧的彭德宇和冯锦民二人,正在谈公事,没注意他们这边。但刚才彭德宇大动肝火的恐怖场景历历在目,纪凛现在后脑勺还肿着一个大包呢,他可不想当下一个受害者,于是没敢转头,目不斜视地低声回:“有点困难,这儿人多眼杂,我们不方便行动。” “那我坐过去?” “别别别,你再擅自行动,老彭要扒了我的皮了。”徐升连忙抓住他胳膊,生怕他引来彭德宇又一波咆哮输出,“你放心,裴鸣没那么蠢,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密谋犯罪,估计就是些明嘲暗讽,你不是说过他俩有仇吗?” 纪凛点头:“我上回听虞度秋说,裴鸣的父亲好像就是杜书彦的父亲检举的。” “嚯,还是世仇啊。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他也是活该。”徐升对这些陈年八卦其实没多大兴趣,但为了稳住不安分的队友,佯装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纪凛单纯地继续道:“是活该,我后来查了裴先勇案的始末,他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据说有内部线人给杜远震提供了关键线索,杜远震检举给警方,最后裴先勇被判了无期,但我听虞度秋话里的意思,他应该还参与了跨国走私,甚至境外非法种植、制|毒。” 涉及到案子,徐升就来了兴趣,积极加入探讨行列:“既然如此,那位线人怎么没一块儿曝光这些罪行?” “不清楚,杜远震原本说自己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导致裴先勇入狱后,裴家上上下下还战战兢兢了好几年,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可能那位线人没拿到其他证据吧,也说不定被裴鸣发觉后杀人灭口了。” 徐升若有所思:“说起杜书彦他爸,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有所耳闻,大概十多年前吧,咱们平义市好多大新闻都是他爸第一个曝出来的,听说后来身体不行了去世了。人都死了,裴鸣还记仇呢?又不是杜书彦送他爸入狱的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