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办的事!”惊蛰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姜稚衣被“打湿”的衣裙,回头看了眼她的“惨状”,急忙朝帐外自家护卫道,“快去马车里拿身郡主的备用衣裳来!” 送茶水的士兵懵在原地,满脸惶恐地望向穆新鸿。 “郡主要更衣,你们还杵在这里是不要眼睛了吗?”惊蛰指了指两人。 穆新鸿尴尬地搓了搓裤腿:“呃,那个,郡主要不还是……” “还不快退下!” “这……”穆新鸿悄悄瞅了眼纹丝不动的布帘,“那……末将告退了?” 连告退都要问一问空气的意思,那空气是能长出手来扒拉着你不让你走? 姜稚衣刚要说什么,穆新鸿麻溜地拉走了那小兵,退出去轻轻合拢了帐门。 营帐里只剩帐缝流进来的呼呼风声,姜稚衣一把掀起帽纱,冲惊蛰眨了眨眼。 “郡主真是足智多谋。”惊蛰用气声说。 “那还用说?” 姜稚衣招呼惊蛰走到乌木剑架边上,仔细端详起那柄长约三尺,宽约三寸的剑。 “这么大的剑,拿得动吗他……”姜稚衣狐疑地嘀咕着,刚一凑近,猛地往后一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郡主?” “臭死了,这什么味儿?” 惊蛰靠近过去闻了闻:“剑……剑味儿?” “?” “那可能,”惊蛰不确定地又深吸了口气,“是有一些,血腥味儿?” 姜稚衣鼻子还皱着,眼睛亮起来。 是血腥味儿,那不就对了。 张道长说,推测一柄剑浴血多不多,除了看它杀过多少人,还看它的剑槽是否长且深且宽。 这会儿帐门关了,帐中又挡了面厚实的布帘,遮没了一半透进来的天光,有些看不清楚。 姜稚衣朝惊蛰努努下巴,示意她拔剑出鞘,自己走到那面布帘前,准备拉开这碍事的东西。 惊蛰犹豫着指指剑鞘,朝姜稚衣比口型:会出声。 都到了这份上,姜稚衣也没了耐心,指指自己的嗓子,示意听她号令:“咳咳咳……” 惊蛰一愣。 这是不是太“掩耳盗铃”了点? 姜稚衣催促她一眼,一手掩嘴咳嗽,一手用力拉开了布帘。 唰地一下天光涌入,屋里瞬间一片大亮。 布帘之后,长身而立的少年赤裸着微湿的上半身,拿着块染血的手巾站在面盆架前,歪了歪头疑惑地看过来。 一个四目相对,姜稚衣一口呛进喉咙里:“咳咳咳咳咳……” “你……咳咳……怎么在这儿!” 元策淡淡看了看她,一扔手巾,转身拎起一卷裹伤的细布:“这话好像应该我问郡主?” 惊蛰手忙脚乱赶过来,抬起胳膊就往姜稚衣眼前挡。 姜稚衣后知后觉地对着那一片肌理分明的赤白眨了眨眼,飞快背过身去:“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的大帐,我怎么不能不穿衣服?” “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本郡主来了?” 元策眉梢一扬:“听见了,不是郡主说的吗?我与你的关系,不必见外。” “……也不必这么不见外。”姜稚衣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那要不下次郡主拉帘子之前先知会一声?” 姜稚衣面朝帐门攥紧了拳,浑身上下的血液直往脑袋涌,满脑子都是她方才亲手拉开这蠢帘子的一幕。 “你,立马穿戴齐整,否则莫怪本郡主上殿参你失仪之罪!” 身后没传来应答,起了一阵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动静。 应是被她吓住,在老实穿戴了。 姜稚衣轻轻长出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松开,刚一松,又握紧起来,清了清嗓:“你刚都……听到了。” “‘等送茶的来了,你去把茶水打翻’——郡主是想问这一句吗?”身后传来一声从鼻腔里溢出的哼笑。 “……” “或者是——‘郡主真是足智多谋’‘那还用说’这两句?” “…………” 问你听到没,就答听到或者没听到就行了,谁让你抢答了? “郡主在这帐子里折腾这么久,不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