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事着紧,实在耽误不得工期,侯爷便吩咐妾带着这封手书和这印信先行回府……”妇人说着,递上一封信和一只檀木盒子。 姜稚衣从谷雨手中接过信,拆了开来。 她的舅父有两位妾室,面前这位许氏虽出身不显,相貌也平平,不过因与舅父在木工及建筑一道颇为志趣相投,每逢出差,舅父都会带上许氏随行。 “侯爷说,夫人这些年确实明里暗里多次与他提过将您许配给——”许氏略去了姜稚衣不想听的名字,“侯爷知您不可能瞧上这门婚事,回回都是反对,这次侯爷出远门之前,夫人又提了一次,侯爷一时不耐说了句‘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不想竟激得夫人走了这样的旁门左道,险些害了您……” “侯爷真真是悔不当初,恨自己没周全好此事,说此番定会为您做主。” 姜稚衣从信中抬起头来:“那就去看看我那舅母如何了吧。” 换了身便宜行事的穿戴,姜稚衣坐上步舆,带着许氏朝惠风院去。 惠风院里,下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轻手轻脚扫着地,看见院外步舆落下,齐齐屏住呼吸埋下头去,小心翼翼看了眼卧房的方向。 姜稚衣刚顺着这些人的目光望去,便听屋里头传出“啪”一声瓷碗摔碎的脆响。 紧接着,一道劝慰的女声响起:“夫人消消气,药总是要喝的……” 说话的人是永恩侯的另一位妾室。 当年钟氏生了个病秧子儿子之后就再难有孕,眼看许氏连生两个儿子,又得丈夫喜爱,倍感威胁,便抬了自己的陪嫁丫鬟给丈夫做妾。 不过没能如钟氏所愿,这位陪嫁丫鬟生了两胎都是女儿。 钟氏:“除了消消气你还会说什么?没用的东西!” “哎哟”一声呼痛,像是那陪嫁丫鬟被推到了地上。 “要不是当年你肚子不争气,我何至于沦落到被个没爹没娘的丫头片子拿捏?!” 姜稚衣脚步一顿。许氏在她身后跟着停住,摇了摇头无声一叹。 里间钟氏碎碎叨叨咒骂着,深吸一口气:“这么些年都叫那丫头骗了,装得一副干干净净与世无争的清高样,背地里挖空了心思要打我脸面呢!那日若不是她去宫里搬来救兵,故意设计害我……” “本郡主要打谁的脸,还需设计?” 钟氏一个激灵一抖,猛地抬起眼来,警惕地往床里侧挪去,挪到一半似又觉掉了架子,直了直腰板。 “看一眼都嫌脏的人,还不配本郡主花那些心思。”姜稚衣跨过门槛,淡淡斜了眼钟氏,“不过舅母既有力气骂人了,想来也有力气搬出这惠风院了吧?” 钟氏一愣,好似将这话在耳边过了几遍才听懂,难以置信地瞪起眼来:“……我可是这侯府的夫人,是你的长辈,你怎么敢!” 姜稚衣朝后抬了抬下巴。 许氏走上前来,向姜稚衣和钟氏颔了颔首:“侯爷有令,夫人操纵巫蛊之术,辱没家门,即日起府上一应事务交由妾暂理,大公子也由妾照看,请夫人搬去北面小佛堂修身养性,静思己过,未经准许不可踏出佛堂半步。” “……反了!一个个,全都反了!”钟氏颤着手指了指许氏,“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等我搬出这惠风院,你就好当这侯府的主母,你想了很多年了是不是?!” “妾从未如此想过,”许氏低头呈上手书,“妾所言皆是侯爷之意,句句属实。” 嚓拉一声响,钟氏一把撕烂了手书:“你们说我操纵巫蛊之术,证据呢?倒是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纵使你们哄骗得了侯爷,我也可与你们对簿公堂!” “证据——”许氏看了姜稚衣一眼。 “你们的证据不会就是几根头发丝儿吧?”钟氏盯着姜稚衣冷笑一声,“几根头发丝儿能证明得了什么,岂知那不是你随意找来污蔑我的?” 姜稚衣轻轻叹了口气:“舅母当真想看证据?”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