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一愣之下,反应过来:“那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搏呀!” 看着眼前受了伤还在笑的人,姜稚衣气不打一处来,她看他就是个疯子,之前在战场上拿自己当饵去诱敌,现在设局报复人家也不惜赔上自己! 姜稚衣都不想问他疼不疼了,问又是一句“这也至于疼”。 元策收回手,淡淡拉下袖口:“看着唬人的伤而已,一个钟家,还不至于。”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姜稚衣看了看他那裹了伤的手肘,又看了看自己裹了伤的脚踝,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安慰谁:“好吧,就当你是为了与我更般配些。” “……” 姜稚衣缓了缓神,问道:“不过,那个卓宽真的变成……痴儿了吗?” 元策歪了歪头:“他不是很会动脑子出主意吗?” 听这意思,想来是医不好的了。 “那是不是稍微有点过了……” “摔着碰着本就看各人运气,你运气好只崴到脚,若运气不好磕着头也可能变成这样,还他一报,何过之有?” 想象着自己变成傻子的样子,姜稚衣倒抽起一口凉气,捧住了脸:“我可不会变成这样!” 想了想又问:“万一我变成这样怎么办,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 不等元策答,姜稚衣又自顾自摇了摇头:“算了,真磕成了傻子,这么丢脸的事,最好没有人知道,若谁知道了,也定灭了他的口,我也不要你照顾,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了此残生吧……” “……” 第36章 元策没在永恩侯府久留。他本不该来这一趟, 既然对外造了伤势不轻的声势,理当避免在外留下行踪,之所以还是漏夜来了, 全因知道这位祖宗一听说消息怕是坐着轮椅也要赶去沈府, 这便上门给她看一眼。 看也看过了, 顺手给她换了一次药,元策悄无声息回到沈府,暗夜里一路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从未踏出过东院一般。 姜稚衣知道眼下当以大局为重,也担心元策来回奔波加重伤势,既有女医士随侍左右, 便不必他再上门照料,过后几日,只同他书信往来。 每日入夜写上一封信,讲讲白日发生的事, 翌日一早差人送过去, 晓得他伤了右手, 也不要他回信,让人问过青松,知道他每封都读了,便很是高兴。 如此各养各伤地过了十日,一个震动朝野的消息在京中炸开了锅—— 宣德侯因爱子伤重, 告假十日未朝,一朝重回金銮殿,竟是为上书状告康乐伯贪污军饷之罪,称愿以卓家爵位担保,所述罪状句句属实, 绝无虚构。 圣上看过状书之后勃然大怒,下令三司核实严查,康乐伯被当场革职,钟家男丁一夕之间尽数锒铛入狱。 如今外头人人感慨,都说钟伯勇自恃武艺高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造下此般大孽,钟家有此子,实乃家门不幸,不过也是恶人自有天收,否则这无知小儿惹上的人又怎会刚巧手握着钟家的罪证。 姜稚衣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元策写信,别人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事,她知道,她想问问他,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吗? 如果宣德侯状告康乐伯贪污军饷也是他报复的一环,那从她意外出事到他出手不过短短半日,他如何能在半日之内查到扳倒钟家的罪证,并巧设此局? 既然不可能,便是他在此之前就已在着手查探钟家。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在做些什么,又为何要做这些? 疑问一茬接着一茬,落笔之时又想到如今钟卓两家正处于风口浪尖,案子未定,绝不可令阿策哥哥卷入其中,书信提及此事未免太过危险,还是留到当面再讲,继续说今日吃了什么好了。 三日后清早,沈府东院书房。 穆新鸿站在书案前,喜气洋洋地向元策回报:“三司查到的贪污数额已达百万两,康乐伯因跛脚从前线退居幕后,这些年的不甘怕是全拿来贪银钱了,这日积月累的数额如此庞大,不出意外,死罪已定。” 元策脸上却无太多喜色,看着手里的书信淡淡道:“案子是三司查,罪如何定看圣上,不宜高兴过早。” 穆新鸿颔首应是,恢复了肃穆的神情。 此前他们养了高石这个活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