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临近子时,姜稚衣漱过清口茶,眼看宝嘉微醺着坐在案边,懒懒支着额不愿动弹的模样,灵光一闪,说要出去散步消食,让李答风代为照顾宝嘉,快快拉走了元策。 元策看出姜稚衣的意思,配合地将帐子留给了两人,跟她走了出去。本想给她换顶帐子待,她却说想散步消食是真,这便带她出了营地。 回想着方才席间的事,元策仍未想通姜稚衣的“记错”到底是巧合,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异常。 正皱眉思索着,忽然感觉小指被人勾了勾:“这么冷的天,我都为了跟你牵手没带袖炉,你不牵着我吗?” 元策把她的手拢进掌心:“都跟你说换顶帐子待就是了。” “你这人真没意趣,都来了山野,鞋也踩脏了,不换点美景看岂不吃亏?”姜稚衣一面走着,一面仰头望向头顶,这一带不像城中灯火璀璨,可清晰看见天上的银河,满天星斗像会流淌的珍珠。 “美景?”元策望向头顶十数年不变的无聊星光,四下隐藏着豺狼虎豹的荒山野岭,脚下的落叶和泥巴地,也是,对他而言看腻了的东西,也许是她这闺阁贵女难得的奇遇,“这里没什么好看,河西的山野比这儿强上千百倍。” “那我跟你去河西呀!”姜稚衣脱口而出。 元策呼吸微微一窒,偏过头:“边关不是玩闹之地。” “可是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便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 “……” “难道你就没想过这事吗?”姜稚衣晃着他的手,歪头看他。 元策避开她赤诚滚烫的眼光:“走一步看一步吧。” 姜稚衣不高兴地停下来:“这都要到新岁了,你还在走一步看一步,我舅父都走一步近一步了呢!” “……” 元策脚步一顿,面对向她:“那你想……” 话音未落,忽然惊起噼里啪啦一阵炸响。 姜稚衣吓得一声惊叫,一脑袋栽进元策怀里。 元策飞快一抬手,捂住了怀里人的耳朵,看了眼远处,低头在她耳边道:“是爆竹,新岁到了。” 姜稚衣从他怀里愣愣钻出一双眼来,松了口气,笑着搂住他的腰,人靠着他,眼望着营地那头载歌载舞闹腾着的人群。 等这一阵热闹的爆竹声过去,姜稚衣仰起头来:“你方才问我什么?” 元策刚想松手,却发现她这一对耳朵冻得像冰,便将手留在了她耳朵边上,叹了口气:“我说,那你想怎么?” 姜稚衣听过欢欢喜喜的爆竹声,已然全忘了方才的计较,抱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我想——想你亲我一下。” 元策摩挲她耳朵的手一顿,僵在了原地。 “你不亲我,那就我亲你,反正都是一样的,”姜稚衣仰头望着他,“你自己选吧!” 元策目光闪烁着,垂眼看向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一瞬过后,又移开眼别过了头。 “好吧,那我亲你就是了!”姜稚衣哼哼着,费劲地踮起脚来,环在他腰的那双手往上挪,够到他的脖颈。 感觉到那双手在努力地压低他的脖颈,努力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努力地迫使他低下头配合她—— 脏腑间像有一股野蛮的力道在横冲直撞,试图冲破那些牢固的枷锁,关卡,屏障。 “你低一下头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