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青并未与他商量此事,应是回府之后细想,猜到他会在姜稚衣这里遇到麻烦,担心因她今日这一出而暴露他的身份,便请信重的乳母过来编造了个半真半假的说辞。 对上那嬷嬷暗示的眼神,元策朝姜稚衣点点头:“是,我不知道。” “那、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那嬷嬷颔首答:“我家姑娘或许在哪里看见过郡主那枚玉佩,这便叫人打了相似的另一块。” 元策迅速接上:“我修补那玉时曾叫匠人看过,可能是那时泄露了出去。” 姜稚衣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事会是这么个缘由,回忆着捋了好一会儿,想起裴雪青现出异常正是在她的玉佩摔碎不久之后,时间确实对得上。 再看这位乳母,眼见得礼数周到,举止得体,定是相府里德高望重的人物,也不像为着这种事扯谎的人。再说,谁会骗人家说自己得了臆病? 姜稚衣:“原来是这样……” “我家姑娘身在病中,自己也不知为何做出有违常理之事,还请郡主勿怪。姑娘今日回府突发高烧,无法亲自前来,老奴代我家姑娘向郡主与沈少将军赔个不是。”嬷嬷说着弯下身去。 姜稚衣回过神,连忙抬手请起:“既是误会一场,清楚了便好了,不怪罪她,倒是裴姑娘如今这状况,可请医士看过?” “郡主放心,想来今日闹过一场,姑娘应当也醒神了。” 姜稚衣回想起今日书房里与裴雪青的几番对话。 “可我今日好像对她说了些重话,”姜稚衣看向元策,小声道,“是不是我把人气病了?早知道我光骂你就好了……” 元策:“……” “郡主不必多虑,这人心里头装着事,久不发泄容易憋出病来,您今日点醒了姑娘,姑娘如此高烧一场,兴许反倒是好事。” “我知与至亲至爱天人永隔是何打击,她定是实在太不好过才会得这样的病……”姜稚衣出神地碎碎念着,想起什么,问元策,“李军医医术高超,要不请李军医过去看看?” 元策看向嬷嬷。 “多谢郡主美意,此事不宜宣扬开去,便不再请旁的医士了,郡主与沈少将军若能帮我家姑娘保守这个秘密,老奴感激不尽……” “这说的什么话,不必你说,自然要保密。”姜稚衣想了想,“既然如此,回头你家姑娘若愿意见我,我去拜会她,我与她有些相似经历,兴许可开解开解她。” “多谢郡主,那老奴这便回去照顾我家姑娘了。”嬷嬷与元策对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厢房里只剩两人,姜稚衣细想着裴雪青的经历,也忘了生元策的气,自顾自喃喃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行了,别想了。”元策打断了她。 姜稚衣抬起头来:“你这人怎么如此无情?” “我无情?” “这即便只是个故事也叫人触动,何况是发生在你我眼前的事,你怎一点也不在意?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在他亡故之后,仍臆想着与他在一起,得是多深的感情才会如此,这不叫人感怀吗?” 不过谎话一桩,元策正要打消她多余的感想,忽然一顿:“……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臆想着与他在一起?” “是啊,裴姑娘不就是这样吗?” 裴姑娘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 但姜姑娘看起来好像很理解这种事。 穆新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重新响起—— 郡主与大公子所谓的私情,根本就是郡主伤到脑袋以后产生的臆想! 无论如何,臆想的产生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