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 姜稚衣抬起眼来:“舅父这是说的什么话?他若真是个纨绔,我可瞧不上他!” “可他这么能干,能长久地陪你留在长安吗?来日他回河西,你是想与夫婿分隔两地,还是跟着他去受苦?” “沈节使生前治理河西有方,姑臧城的繁华如今可与江南扬州齐名呢,没有您想得那么苦……” “那不提这个,你可是忘了你阿娘?打仗多凶险的事,他一个出生入死的将军,你是想步你阿娘的后尘吗?” 姜稚衣低下头去:“他武艺高强,不会的……” “那就当他有金刚不坏之身,他若如此百战百胜,你可知你皇伯伯如何看他?沈节使还在时,他是沈节使留在京中的质子,将来你与他有了孩子,你们的孩子能留在你们身边吗?” “舅父,这个、这个我还没想呢……” “你没想,舅父替你想过了,这绝不是一桩好姻缘!”永恩侯摆摆手,“你与他不过两月交情,也没什么非他不嫁的情意,趁如今尚且抽得了身,早点了断了吧!” 话音刚落,谷雨心惊胆战地进来:“侯爷,郡主,沈少将军来府上了,说是请见侯爷……” “来做什么?给我外甥女灌了迷魂汤药不够,还来给我灌?”永恩侯眉头一皱,“不见,把人轰出去!” “舅父——!”姜稚衣着急地跺跺脚,张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了半天,深吸一口气。 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险着了。 “舅父,”姜稚衣诚恳地看着他,“若是两月的交情,的确抽得了身,但倘若我说,其实我与他……三年前就已经好上了……” 永恩侯瞳孔巨震着,颤巍巍转过头来。 姜稚衣:“您会不会考虑一下……?” 永恩侯缓缓抬起手掌,打住了得令出去的谷雨,轻轻呼吸吐纳:“不必轰出去了,把人请进来吧。” 姜稚衣面上一喜。 “本侯考虑一下,打断他哪条腿。” “…………” 第45章 撂下话, 永恩侯带上护卫气势汹汹出了瑶光阁。 到了正堂,见那宽肩窄腰的高挑少年一身玄袍负手立于堂中,正随意扫视着屋内陈设,跟进了自个儿家似的自在—— 这一副祸水皮囊, 历经沙场脱胎换骨, 又添一身人中龙凤的气度,难怪将他外甥女迷得五迷三道…… 永恩侯阴沉着脸上下打量着人, 看了眼元策身边另一位身着白袍的文气青年, 冷哼一声:“沈少将军这是自知于礼法有亏, 说不动这门亲事, 带着说客上门来了?” 元策回过身, 瞟了眼那群压阵镇场的侯府护卫,朝永恩侯拱手行了一礼, 一指李答风:“这位是我玄策军中医士, 擅治跌打损伤, 来给侯爷看诊。” 永恩侯一愣,一双怒目微微一闪:“看、看诊?” “我观侯爷方才后倒之时头冒虚汗, 护卫一直用力支撑着您的腰背,看来并非急火攻心之症, 应是前不久筋骨受了伤。” 一个来揍人, 一个来看诊,这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有劲儿也使不上。 永恩侯瞪了半天眼, 尴尬地振了振袖, 撇开头去:“……沈少将军眼力不错,不过大可不必劳烦,本侯伤势已经大好!” “那您提早近一月启程回京, 若不是半途旧伤复发,何至于今日才到?” 照姜稚衣此前所说,她这舅父是因修渠工事耽搁赶不回来过年,但据穆新鸿方才送来的信报看,南面的工事年前早已暂停,永恩侯启程的日子实则并不晚。那封寄给姜稚衣说回不来的家书,其实是在半途的驿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