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焦急的男声:“少将军,不好了,少夫人的婢女和咱们的人打起来了!” 姜稚衣一惊。定是惊蛰取了药膏回来发现她被元策掳走,跟人急上眼了。 “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你不许动我的婢女!”姜稚衣着急地看向元策。 元策回过身,走上前来:“说的是你婢女和我的人打起来了,你倒让你婢女先放下武器?” 显然惊蛰是打不过他们的,硬碰硬只会伤着自己,姜稚衣连忙朝外道:“你去告诉惊蛰,让她与谷雨不必为我忧心,我已经想到了对付沈少将军的妙计。” 元策:“……” 他人好像还在这儿。 门外士兵长长“呃”了一声,听元策没有反对,匆忙领命下去:“是,少夫人!” 姜稚衣理理衣襟,振了振袖,端坐在榻沿,继续方才的话茬:“既然你要留我宿在你房里,长夜漫漫,我跟你讲讲我与你兄长的故事吧。” “……” 元策:“我不感兴趣。” “暗慕你兄长多年,这份感情始终无人能讲,今夜终于有机会一诉衷肠,你不感兴趣我也要说,你绑得了我的手,我的脚,但你管不住我的……” 下巴忽然被一把捏起,姜稚衣一噎,被迫仰起头来。 元策弯身看着她:“我管不住吗?” 姜稚衣颤动着眼睫,猛然间想起他以前怎么管她嘴巴的,轻轻吞咽了下,闭上了嘴。 元策松开她下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转身走向浴房:“沐完浴再来管你。” “……”那你还是个挺爱干净的恶人。 姜稚衣坐在榻上,精神紧绷地竖耳听着浴房里传出的水声。 等他沐完浴,不会真来管她的嘴吧? 门窗都被看守住了,注定出不去,更糟糕的是虽然时辰还早,但她昨夜一宿未眠,今日白天也想着办法不曾歇息片刻,这会儿听着这催眠的水声竟是忍不住犯起困来。 恶狼在侧,就这么睡过去坐以待毙也太危险了,可他又不知几时沐浴完,她这眼皮着实有些撑不住了。 姜稚衣忍着困意看了看四下,起身下榻,将那张少了一头的翘头案使劲推到榻前,扯过垂落的床帐,将床帐绑上翘头案的案脚,造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机关。 然后重新钻回榻上,紧紧拉住床帐,闭上了眼—— 如果他进榻,必定牵扯床帐,只要她拉着床帐,就会被惊动。 有此防御工事,姜稚衣坐靠着床柱,稍微放心了些许,在潺潺水声里打起了瞌睡。 元策从浴房出来,一眼看见这啼笑皆非的一幕,在门槛前一脚站住,撇开头不知是气是笑。 默了默,放轻步子上前,垂下眼睑看了看这机关,手一撑翘头案案面,无声翻身一跃,上了榻。 再一低头,像松鼠护食一样牢牢扒拉着床帐的人还睡得不省人事。 元策轻轻握住她手腕,将床帐从她手心慢慢抽出。 姜稚衣失去依仗,软绵绵往后一倒,倒进他怀里。 绸缎般光滑的乌发拂过下颌,香气盈鼻,元策气息发紧,低下头去。一身素服衬得怀里人今日黛眉比平日更深,唇也更嫣红几分。 目光落在她艳丽的唇瓣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元策把人平放在榻上,抬起她脖颈,将枕子垫在她脑袋后,捱着她平躺下来,望着头顶的承尘轻叹一口气。 她在祭奠他兄长亡灵,他在这里想些什么。 身侧的人却似乎不太满意后脑勺下的枕子,蹙着眉头不舒服地动了动,转了个身侧躺,手臂忽然一把搭上他腰。 元策呼吸一窒,偏过头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