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谷雨忙跟上去。 元策又一指穆新鸿:“再多加一处查探的地方——太清观,还有那个张道长。” 穆新鸿也颔首退了出去。 众人四散,屋里安静下来,只剩元策和姜稚衣隔着一张书案相对而坐。 姜稚衣支着脑袋,指尖轻揉额角,想着这是什么玄乎事,难道那老道士当真是个高人,可以预知未来,提前卜算出她失忆之事?可就算真有如此神妙之事,她与他非亲非故,他又为何非要促成此事呢? 正呆滞地出着神,头顶阴影覆下,温热的指腹落上她额角。 姜稚衣蓦然回过头去,看见不知何时绕到她背后的元策,大睁起眼:“你做什么?” “不是头疼?”元策拿拇指指腹在她额角轻轻打着转。 粗糙的茧摁压着薄薄的皮肤,头是不疼了,却开始麻,开始痒了。 “我、我让惊蛰来给我按,你这手法,一会儿给我按坏了!”姜稚衣起身躲开。 元策双手落了空,想了想,回头朝一门之隔的里间问:“李答风,给人按摩额角,怎么个手法?”说罢又高声补充道,“哦,是给姑娘家,特别娇气,特别金贵的姑娘。” 姜稚衣:“……” 直接报她名儿得了呗? 门内人似乎也语塞了一阵,片刻后才传出声:“轻点,别用你杀人的手法就行。” “你看,我很轻了,”元策摊手,“你喊都没喊一声。” “等我喊了你就出大事了!”姜稚衣瞪他一眼,转身走出书房,“正事都说完了,我回去了。” “你一个人走得了夜路?门口等着,我送你。”元策走进隔间,跟李答风交代,“我出去一趟,回来会晚——也可能不回来了,等不到我就先把画收好。” 李答风从笔墨间抬起头来:“知道了。” 元策点了下头,转身要走又一停,想起什么,回头道:“李答风,你这医术也有误人子弟的时候。” “?” “你还不知道吧,她根本不喜欢我兄长。” “……” “不仅不喜欢,还很讨厌。” “她之前嫌弃我,全因她以为,我是我兄长。” “知道我是我以后——” “恭喜你,”李答风面无表情,提笔指了指他,“但我建议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不保证还能不能给你画出个人样来了。” 被元策送回内院,姜稚衣也有些乏了,由惊蛰伺候着沐过浴,准备早些歇息。 从浴房一出来,却见方才回内院一路举步生风的人还留在她卧房里,正站在她的妆台前,俯身歪头看着那面铜镜。 姜稚衣本想质问上一句“你怎么还不走”,见他如此认真严肃地端详着她的铜镜,心头一紧走上前去,躲在他身后跟着猫下腰:“怎的了,这镜子可是有什么不对?莫非也叫人动过什么手……” “挺好的,”元策眯眼看着镜中人,“比我房里那面照得清晰。” “你在照铜镜?”姜稚衣一愣,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照什么呢?” “我在照——我和我兄长确实长得一样吧。” “……” “能不能别提你兄长了?告诉你我讨厌他了!”姜稚衣恨恨搡开他,在妆台前坐下,拿起一只小巧的细口银瓶,从里头倒了几滴润手露在手背,低头抹匀。 元策站在她身后,弯下身去,看着镜中她黛眉朱唇的姣好面容:“是啊,这么讨厌我兄长,看着我这张脸,为何还能喂我吃虾?” “……” 姜稚衣刚想说那不是被他这强盗逼的吗,一抬头才发现他捱她如此之近,近到快与她脸颊相贴,像在同她耳鬓厮磨。 呼吸蓦地一紧,姜稚衣想说的话忘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