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需要她搭手,再说阿兄向来礼数周到,平白无故绝不可能将客人晾在一旁。 “雪青,阿兄知你从不任性,故你说要来河西,阿兄不问缘由便陪你过来,可事到如今——”裴子宋叹了口气,“阿兄实在不可看你再这样下去,不说你的出身,即便寻常人家的姑娘,也绝没有赶着给人做小的道理,你可明白?” “……” 裴雪青慌忙摇头:“阿兄,你误会我,也误会沈少将军了……” “沈少将军为人恣意,待人何曾这般有礼过,他方才这样对我,难道不是为了讨好我这如父长兄,好与我提纳你做小之事?他怕是一会儿手谈之时便要开这个口,阿兄提前知会你,此事你莫怪阿兄,阿兄绝无可能答应。” 裴雪青又是哭笑不得,又是着急得解释不清:“阿兄,当真不是这样的!” “如若不是,那你来河西究竟是为了谁,沈少将军今日究竟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我来河西的缘由的确不能告诉阿兄,但我也许知道沈少将军为何如此——”裴雪青思忖回想了下,“不知阿兄从前可与郡主有过非同寻常的交情,我看沈少将军今日分明像在拈酸吃醋,向阿兄宣示他与郡主的关系呢。” 裴子宋一愣,猝不及防结巴了下:“我、我与郡主哪里有什么非同寻常!” “今日本是稚衣妹妹过来探望你伤势,沈少将军却反客为主,将她要说的话全说了,要尽到的礼全尽了,不愿她与阿兄多一句话……阿兄光顾盘问我,我倒要问问阿兄,你对郡主可是有什么?” “绝没有!”裴子宋耳根通红,“……我只当郡主是位说得上话的同窗好友,绝无半分逾矩念想!” 隔壁,姜稚衣坐在客椅上瞪了眼元策:“瞧瞧,我就说你把人吓到了,人家兄妹俩这会儿肯定在隔壁交头接耳呢。” “人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交去。”元策大喇喇坐在她身侧,别无所谓的样子。 姜稚衣低哼:“你这不是耽搁我放纸鸢吗?” “所以——你真的喜欢放纸鸢?”元策偏过头来。 姜稚衣不明所以地眨眨眼:“什么叫我真的喜欢?” “你自己说的,什么仲春二月,草长莺飞,你的纸鸢不小心挂上树枝头,我站你身后帮你摘下,然后你一回头,我一低头,我们就——” 姜稚衣愣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是在背什么词儿,蓦地扑上前一把捂住元策的嘴。 元策靠着椅背,垂眼笑着睨她:“捂我嘴有什么用,人家白纸黑字这么写着。” 姜稚衣悻悻松开他,端坐回去:“那故事是假的,是瞎编的,你还真当作是我跟你了不成!” “那你应当更不愿意当作是你跟——”元策在外省略了“兄长”二字。 ……矮子里头拔将军还光荣上了。 幸好那话本没带在身边,不然等他看完一整卷,指不定每天在她耳边全文背诵一遍。 姜稚衣懒得与他争论,正巧裴家兄妹从隔壁回来,让他和裴子宋慢慢手谈吧,拉上裴雪青便去放纸鸢了。 客栈庭院,偌大的天井之上春光潋滟,碧空如洗。 裴雪青拿着两只自己做的纸鸢给姜稚衣挑,问她想要哪一只。 姜稚衣今日穿了一条青绿裙腰的郁金裙,便挑了那只与她衣裙相称的碧绿色纸鸢,与裴雪青感慨:“其实我好久没放过纸鸢了,宝嘉阿姊不喜欢这等小玩意儿,我也没有旁的闺中密友,一个人放总觉傻里傻气,也无甚好玩的。” “你若喜欢,往后春日都可找我放纸鸢。” 姜稚衣遥想着往后,点了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