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父亲必不可能为了他的儿子向谋权篡位之人投诚。” 姜稚衣跟着一笑,点了点头。 “郡主呢?” 姜稚衣收起笑意,默了一默,与裴子宋露出一样笃定的神色,说的却是:“我不会落入敌手。” 裴子宋目光轻闪,静静看着对面的人,皱了皱眉头。 忽然一阵奔走的脚步打破了正堂的宁静。 两人齐齐站起身来,看见三七抹着满脸的血泥奔了进来:“少夫人,我们退敌了——!” 姜稚衣悬了整夜的心终于往下落了一截:“敌我伤亡如何?” “我方伤亡尚在清点,估计在一千以内,叛军只剩约莫三千残兵,扛不住暂时撤退了!” “我们的人可都还好?” “少夫人放心,弟兄们只是督战,并未受伤!” “眼下外头什么局势?” “我们扛过了第一波火力,接下来就看叛军后续兵力何时抵达,若附近各州坚持久一些,我们便可多一些喘息时间,不过今夜应当不会再有第二战了,少夫人快去歇一觉吧!” 姜稚衣放下心来:“那你们也……” 话音未落,又一阵奔走的脚步声响起,一名玄策军士兵疾步入里:“少夫人,不好了,城西粮仓失火,朱刺史也不知所踪了!” 像一道惊雷打在头顶,眼看整座官衙的人转瞬间一窝蜂出动去城西救火,姜稚衣和裴子宋熬了半宿,懵得头脑发晕。 城西的粮仓贮存着杏阳守军的粮草,一旦失火,这仗便等同输了一半…… 敌军没打进城,粮仓却失火了,这是祸起萧墙之内,出了细作! 姜稚衣立马让人叫来魏寂问情况:“朱刺史怎会失踪,他先前不是去北城门坐镇了吗?” 魏寂低着头答:“是,但方才战事混乱,大家也没注意大人何时不见的,等发现粮仓失火,想与大人禀报,便是谁也找不到大人了。” 姜稚衣额角隐隐作痛,气得来回踱步:“城西粮仓这么重要的地方,你们不曾派重兵把守?!” 魏寂面有难色:“自然是派了重兵把守的,可若是有人能让驻守的士兵听他调遣……” 姜稚衣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和叛军里应外合的人是朱刺史?” “下官不敢妄断,但城西粮仓并无打斗痕迹,那些守军是与大人一样凭空消失的,而且大人的妻女也都不见了,眼下看来只能是——” 姜稚衣和裴子宋看了彼此一眼。 裴子宋点点头:“魏长史先去忙吧,看这粮仓里的粮草还能抢救下来多少。” 魏寂颔首告退:“救火之事便交给下官,郡主与裴公子今夜辛苦,回房早些歇息,明日说不定还有一场硬仗。” 姜稚衣目送魏寂转身离开,转头问裴子宋:“你怎么看?” “出了细作,今夜这一战便好理解了——范德年本以为杏阳城里有内应,所以并没有对这座易守难攻的城池加派更多兵力,却没想到你让玄策军督战,叫内应失去了放水的机会,反将叛军打得仓皇而逃,所以这内应只能临时心生一计,趁乱烧了城西粮仓,好动摇我们下一战的军心。” 姜稚衣点头,思索片刻道:“假如真是朱逢源,他如今消失不见,便是叛逃出城了,接下来城里不会再有人作乱,假如不是,眼下这么多人都去城西救火,玄策军也去帮忙了,这官衙眼见得快空了,等彻底一空……” 姜稚衣倏地抬起眼来:“对方的下一步是什么呢?” 裴子宋指指自己和姜稚衣。 “那要不——”姜稚衣眼珠一转,“我们抓紧时间,各回各房歇息?” “我也正有此意。” 凌晨时分,刺史府后院东厢房,一身雪白寝衣的少女躺在床榻上,安安静静闭着眼,呼吸绵长均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