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徇铎着急要带池珏回去,眼前的少年却像条难缠的毒蛇,盘着尾巴吐着红信,阴冷得让人生厌。他双臂正公主抱着池珏,腾不出手来推开这条蛇,心里又烦又燥,积郁一整晚的火气终于压抑不住了。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开!”萧徇铎冷肃地低吼,金棕色头发蓬松凌乱,像一头被苍蝇骚扰得不耐烦的雄狮,他目光燃起熊熊怒火,警告着不知死活的对手。 百里赟淇向来金尊玉贵,只有他警告别人的,没有别人警告他的。虽然对面男子冷言厉色,可他也不会轻易被恐吓到,他挑衅地走上前一步,单薄的身板阻挡到棕发男子面前,眼神薄凉,仿佛有霜箭从里面直射出来。山风唯恐天下不乱地吹起他的风衣前襟,肌肤裸露出更多些,红梅点点居然弥漫在所有能看见的雪肤上。 萧徇铎眯眼打量这些红痕,之前的猜想愈发明确,双手不觉地攥紧了拳头。 “萧学长...咳咳,这是我同学,这次小组作业一个组来的...他没有恶意。”池珏半昏迷着,恍惚间听见这两男子的对峙,针尖对麦芒的样子,怕是下一秒就要挥拳相向。她后脑轻蹭几下萧徇铎鼓起的胸肌,哑声开口安抚。 “百里,这是萧学长...我们认识很久了,我跟他走就好。”她感到手腕上贴着微凉的掌心,轻轻挣了一下。 之前那位军官安排好叫拖车等事宜,远远地瞧见两位小爷起了冲突,急忙跑来抱着手臂劝和,这两人之间谁受伤了他可都不好交差啊。 百里赟淇察觉手掌中握着的细腕轻晃,像是示意他放开,又听见池珏的话,寻衅的脸色冷了冷,薄唇紧抿,正要攻讦的话语也咽了回去。他抬眼冷冷地盯着萧徇铎,像是要努力记清他的长相。少顷,他默默地后退一步,顺势放开手,眼角也垂了下去。 萧徇铎仿佛打了胜仗,抱紧池珏趾高气扬地从百里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不稀得留下。 回城路上,池珏半歪着身子,头靠在窗框上,山路坎坷,颠得她想睡又睡不着,想吐又吐不出。她忍着阵阵头晕恶心,心里突然想起,坐那辆军用越野的话...会不会平缓一些? 萧徇铎一直没说话,他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气的是池珏没能照顾好自己,也没依照约定提前告知他定位;急的是那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池珏之前不说还有个男组员,他身上暧昧的红痕又是怎么来的?心疼的自然是池珏发着高烧,脸颊通红,两日不见人都消瘦了,又不知多久才能养回来。 侧目瞧见池珏痛苦的样子,即使有再多的话,萧徇铎也舍不得此刻开口烦她了,只把心思先放到开车上,尽量又快又稳地回去。 行驶了两叁个小时,池珏迷糊中又被抱起,只觉在半空中飘了一会儿,先是被安放到熟悉的柔软沙发上躺着。不一会儿,又被抱到浴室,像洋娃娃似的被脱掉全身的衣物,脖子以下部位全部被浸入温热微烫的水里。 萧徇铎托着池珏缓缓沉入放了热水的浴缸,又把她的长发撩起,从洗漱台上随手拿了个发夹夹起,他凑到小姑娘耳边柔声:“你先泡一会儿,我去拿医药箱,马上就回来。” 池珏后脑靠在浴枕上,舒服的半垂着眼,像是听见了地“嗯”了一声。随即,男人的气息渐渐消散在玫瑰浴盐的香气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