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笔迹正划到1766年,弗拉格尔着名的代表作《秋千》。 “这是典型的法国洛可可风格,线条的勾勒及色彩的运用都可以说无可挑剔。怎么?”百里有些莫名,边问边欠着身翻书,几下就翻到印有这幅《秋千》的页面。 画上是一个少女衣裙华丽、满脸春色地坐在秋千上,秋千高高荡起,脚下灌木丛中有一年轻男子正仰着身子欣赏裙下的风姿,抬手欲接住少女落下的粉鞋。 秦棠用笔指了指少女身后的树林里,有位白发男人半隐在暗角。她坏笑着说:“这幅画不是画的贵族浪荡公子和他的小情人吗。传言藏在后面的这个老男人才是少女真正的丈夫。嘻嘻,我刚跟小珏说,这岂不是当面送绿帽嘛,这个老男人必定是想卖妻求荣。” 百里沉默了片刻,捏着书的手指骨节发白,猛地把书合上了。 空气“砰”地一声冷凝住了,池珏回过头。 黑发蹭过墨绿丝绸,莹白肌肤优雅地卧在眼前,飞翘的锁骨几乎要撞上她的鼻尖。 池珏嗅到冰雪的呼啸,缩着脖子往桌边退,黑瞳微扩,怯声说了句:“我们说着玩的。” 秦棠也在一旁噤声,向斜上方偷瞄百里冷肃的神情。 百里闻言回过神,收回按在书上的手,蜷曲两指,用指节按了按眉心。 “无妨...不过关于少女的丈夫一说,是没有事实根据的。结合路易王朝的背景和目前的史料记载,这个白发男子应该只是佣人一类的角色。”他直起腰离池珏远了些,转而单手扶住她的椅背。手掌遮住凌厉的凤眸,他浅浅吸了口玫瑰香气,冷静下来,“考试的时候注意不要乱写。艺术史讲究的是严谨,不是随便从哪听来的乡野轶事。” 坐着的两人心虚地点点头,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有再多话了。 百里稳坐对面,不咸不淡地把池珏疑惑的知识点讲解了一下。至于秦棠,因为大半个学期没好好听过课,基础实在薄弱,只获得了索性回去死记硬背答案的忠告。 两人一齐起身告辞,百里让稍等,拿起电话吩咐备车。 “我带小珏回去就行。”秦棠小声抗议。 “天快黑了,你能保障自己安全到家就烧高香了。”百里揉着太阳穴,仍感到头疼,撑着桌子站起来,有气无力地叹道,“我送她吧。” 踏上充满界限感的古木楼梯,池珏心有所感地抬头,正对上楼梯转角处的一幅油画。 画中的修女包着白色头巾,圣服前挂着银色十字架,她低着头,双手合十,眼眸微闭,神情虔诚。 池珏冥冥中被吸引,盯着修女的肖像愣了愣。秦棠却没有注意,早已走下楼梯,正回过头来唤她。 “这是我母亲。”清冷的声音毫无波澜,百里站在侧后方提了句,仿佛只是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亲戚。 “哦...”池珏又看了一眼修女胸前的十字架,收回眼神走了出去。 门口有辆墨色的迈巴赫在等候,池珏告别了秦棠,和百里一左一右坐到后座。 司机训练有素,只简短地问候并询问了地址,随后便升起挡板。 钢琴漆身闪耀着森林的绿光,像一道迅疾箭影,掠出华美如画的庄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