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了,清澈如同窗外的天气。 “是什么?”池珏懒怠地略侧了下头,展开吊带裙下的藕臂招手,目光依旧停留在画纸上。 徐知煜弯腰把东西放在落地窗前,拆开牛皮纸,是一株盆栽。 树皮铁灰,枝条挺拔,椭圆柄叶连生,十分茂盛。金黄色小花成团簇在叶柄与枝桠之间,香气从分裂的花瓣中溢出。 “桂花呀?”池珏认出来,起身走过去看。 世人都以为她喜爱玫瑰,鲜少有人知道她卧室窗前有一株自小培育的金桂,是池父在她满月那天亲手所栽,取其“金贵”寓意。 江南水乡桂树遍街,每逢仲秋时节,碎金飘满小桥流水人家,暗红的糖藕塞满白糯米,蘸着亲手制的桂花蜜,咬一口,甜腻到心间。 几丝乌发垂入交错的绿叶,闭目轻嗅,香雾袅绕,是故乡的味道。 “喜欢吗?”徐知煜灰蓝色卫衣边缘有些蹭脏了,他低头用手抹了抹,没有擦掉,不好意思地把衣摆往里翻折。 “我前几天正想着呢,今年还没腌桂花蜜就要入冬了,感觉少了点什么。”池珏抬手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撩,唇角上扬,“不过这里好像不种植桂花树吧。” 杏眼里晃过荧荧的光芒,徐知煜注意到素手上的指环。池珏自幼珠宝首饰数不胜数,这款是他没未见过的,钻石抚在乌发上,在窗边阳光里璀璨生辉。 他眼神黯了黯,手指又翻出衣摆,下意识捏着摩擦,口中说出原本不打算告诉的实情:“嗯,今年温哥华一共进口了十株金桂,我凌晨就等在店门口,抢在所有人前面挑了棵最健康的。” “啊?这么麻烦你还去!”池珏想他腿脚有伤,怎能在化雪的冷风里站好几个小时,她皱着眉有些急切,“快坐下,我去给你拿加热贴。” 少女垂着藕臂走出书房,指节上闪闪发光,打到暗棕的地板上。 徐知煜腿上套着辅助器,不方便坐下,背靠门框打量起这间顶层公寓。 窗明几净,格局开阔,像是总有人过来打理的样子。家具几乎都是圆角的,风格高贵而不张扬,倚墙展示架上摆放些手工艺品,顶层立着三把抹开的手画折扇。开放式厨房里中西炊具齐全,干净地收纳在吊柜里。旁边大理石吧台上,咖啡机等小家电秩序井然,两只一摸一样的马克杯挤在侧边。室内的地暖联通到阳台,烘得连漏进来的风都是和暖的。 池珏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即使站在情敌的角度,徐知煜也难以吹毛求疵。 “怎么干站着?腿很疼吗?”池珏拿着加热贴,还抱了块毛毯回来。 徐知煜呆呆地看向她,许是浓烈的桂花香蹿得头晕,他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这孩子是不是疼傻了。 池珏好气又好笑,把毛毯放到椅子上,蹲下身子去给他腿上贴加热贴。 “这是什么?” 如玉的手触到一小截裤脚,触感里面似乎有硬物,她掀起裤脚正要往里瞧。 徐知煜被火烫着了似地后退,半边身子砸到门板上,门把手与墙壁发出震耳的碰撞声。 “没,没什么!”他紧张得冒汗,以比常人更快的速度退出书房,急促道,“我想起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回话,他逃跑似地走向户门,换鞋时还差点摔跤。 “诶,慢点啊。”池珏忧心地跟出来,只看见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 奇怪,今天都有什么事这般着急? 池珏叉着腰,发愁地叹了口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