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风从窗台渗进来,却没带来期待中的凉意,反而加剧了气温的攀升。 教室里沉寂已久的广播骤然如雷贯耳响起,把撑在桌子上半困的苏融震了个激灵,也令讲台上的政治老师歪了粉笔头。 “市里领导将在两小时后莅临我们华鼎中学视察学情校貌,为应对此次突击检查,特安排学生停课进行全校大扫除!” 教务处主任说得又急又忙,通知结束后满楼哗然、喧声沸腾。 五分钟后,睡意全散的苏融拎着拖把和水桶,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卫生委员给她指的清洁区域。 “为什么高三的笃学楼让我们高一的拖啊?还要求咱们控制音量,别打扰他们学习,麻了个蛋,这么双标!” “区别对待也太他妈明显,高考生就是皇帝老子了?” “你们少说两句,刚我就看到前面有个班的老师煞着张臭水沟脸出来教训人,他死凶地瞪眼,简直要把碍他讲课的低年级学生给活扒了皮哦,忒恐怖了。” 苏融边听隔壁班的男生们狂吐槽学校的不人道做法,边将拖把摁进水桶。 她倒没多义愤填膺,觉得不用闷在教室里出来透透气也挺好,有时候上课更让人窒息,像没有穿救生衣只能悲哀地溺在海里。 拖完一轮,桶里的水已经脏得不能直视,黑得似毛笔汲沾的墨一样。 苏融打算再拖第二遍,于是直走又左拐进厕所,准备换桶水再清洗一次拖把。 一连经过了六个班,都是门窗紧闭、鸦雀无声,她只能听见自己踢踏的脚步,高三的学况与高一实在大相径庭。 步入厕所时迎面撞到个人,苏融手里的拖把和水桶统统掉地,污水溅了一地,极难清理,还棘手地弄脏了对方的鞋子。 情况十分糟糕,她颇为狼狈。 “对不起啊……”她摸着磕疼的头致歉。 “嗳?瑶童?”抬眼才发觉面前人是十多天没联系的好友,她讶然怔愣。 方瑶童显然也没料到是她,闪过一丝震惊后脸色微变,只慌里慌张地说了句:“没事。” 苏融多留意了瞬,提桶的手一滞。 “瑶童,你衣服没穿好!” 趁人没走远,苏融很快地叫住她。 瞧见人明显一僵,低头手忙脚乱地拉扯着短衫,搞来搞去衣服是越来越皱。 苏融将拖把搁在门边,走过去帮她理好卷折得不能看的裙角,顺道把她从腰际漏出来的衣衫掖埋妥当。 “你后颈过敏了吗?” “什么?” “脖子上有好几块红痕呀。” 似乎还蔓延进了更深处的地方,只是被衣料遮住了苏融瞥不见。 “嗯,最近皮肤不好。” 方瑶童摸着颈侧的红色,抿唇说道。 “苏苏,我就先走了,下次约饭。” 苏融点头,在她离开的方向望了望。 方瑶童讲话时,苏融发现她领口三颗扣子都没系,漏出了大片肌肤,白色内衣上层边缘也长了一些不规则的红痕,苏融感到奇怪,以前一直觉得她皮肤特别好,还很羡慕来着。 根本没时间去想别的,苏融对着意外制造出的一地狼藉头疼得死,又要多干活了,这段时间霉运之神总是眷顾她。 她拖得极累,一推一拉,重复无休。 还剩最后一块污渍,苏融拖的发狠,动作过了头,死命前扫后退的发泄力气似的,脚下跟不上手里速度,误踩到了拖把布,人一个踉跄直往后倾倒。 她惊恐得想叫出声,以为会摔跤,却猝不及防地陷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卒然听见一声闷哼,抱在腰上的手紧了紧,掐得她欲呼痛。 “怎么…想谋杀我?” 背后的人呼吸急促,像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的字儿。 “哥?是你啊?”苏融耳朵一动。 贺戍松开她,“那你以为会是谁?” 他阴着脸道,嘴唇惨白得没一丝血色,似痛极了的样子。 苏融攥着拖把,看向他手捂住的部位,脸倏地通红,“我不是故意的!” 最脆弱的部位被根木棍子打到,一向皮糙肉厚,身体健硕扛打的贺戍也疼得冷汗直冒,她要是再用几分力,他估计就要见阎王去了。 “哥,你…你没事吧?” 她是知道男性敏感的生殖器官是不能乱打的,严重甚至可致死。 看他痛得说不出话,苏融是又急又怕的,担心地忘了羞,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那一大包男人的东西,就差自己上手去触摸检查伤情。 “怎么办,怎么做你会好点啊?”她带着哭腔着急忙慌地问,手足无措。 缓了一会儿的贺戍,唇上终于恢复了血色,汗却一直没停歇的流,一颗又一颗地从额头划到鼻尖,最后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