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哪一套?”秦东篱反问,“我学过三套。” 卫竞有些不好意思:“我……我都忘了,二十多年呢,再加上后来高三跑操,大学四年八段锦,没什么印象了。” “八段锦我不会,第二套吧,第二套我印象最深刻。” “那我跟着跳,这套我也学过。” “咳咳!”秦东篱清清嗓子,“开始了啊。第二套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 “时代!在召——唤——” 卫竞:…… 很好,死去的记忆变成bgm突然打过来了。 漫长的四分钟课间操终于结束了,卫竞坐回他的小板凳,远远地看着那一个个雕刻工整的反字:“我们要印什么书?” “诗经,”秦东篱把手里刻完的第三个“有”字小心翼翼地放好,“不过很多字是有重复的。” 这回,不等好奇宝宝卫竞继续问十万个为什么,秦东篱主动从桌肚子里掏出一本《诗经》字集:“里面的排序是按笔顺和笔画来的,不同的字需要的数量也不同,改天我要整理一版拼音排序。” “不过,那只适合我们两个看。” 听到这句话,卫竞有点开心,接下来的塑泥胚工作也在美美的心情下完工。 刻活字是一个大工程,卫竞学了一天的反字,拿给秦东篱过目:“这样行么?” 秦东篱挑了眉毛,看向纸上那一个个方方正正标准的反字:“你这悟性可以啊,我没白捡你!” “嘿嘿,那我试一试刻字。”他信心满满地上手,然后抖了一下,“这胶泥跟木头完全是两种手感。” 秦东篱反而有些担心他:“你学过篆刻吗?别弄伤手。” “我玩过吧,用小刀刻过木头。” 他们一直刻到肚子饿,秦东篱趴在桌面,脸朝卫竞,目光涣散:“饿了,点外卖吗?” 卫竞为之动容,很是心酸:“没有手机。” 真好,卫竞在这里活了二十年,终于可以与听得懂的人说说这从小憋到大的心里话了。 真是不吐不快,说出来,他整个人好像得到了某种补偿,舒服多了。 …… 早上在南山巷吃面点,中午南山巷吃面,晚上两人并肩进了饭馆。 “这是最后一次,”秦东篱捂着银子,心痛的说,“从明天开始,我们还得自己做饭。” 但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至少晚饭得自己做。” 因为晚饭是最贵的。 这几天两人都东奔西走不着家,或者卸货搬运很忙碌,总是顺路就路边吃了,再打包两份面点回家应付一下。 跑趟的店小二笑嘻嘻搭着毛巾,夹着托盘过来问好。 “这不是小秦老板吗?您这是……”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最近总看见二位在忙呢,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这是我老乡。”秦东篱拿了菜单,简单报了个菜,“你吃什么?” 卫竞也报了一个。 店小二一愣,秦东篱不就是本地人吗?莫非这老乡是回来认祖归宗的? “哦!原来是老乡啊!”小二给他们倒茶擦桌,“小哥是刚从外地回来?在书肆落脚咯?” 卫竞笑着点头:“在给秦老板当伙计了!” 自然书肆的伙计都跑没了,是附近的人家都知道的事,店小二了然:“哦~~见小秦老板好些日子没开门了,还以为不做这行生意了呢。” “内部整顿,过段时间就重新开张了。”秦东篱塞了一把铜钱到小二手里,“小二哥给宣传宣传呗?” 白捞几顿饭钱,店小二乐意得很:“咱们街坊邻居,秦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 吃饱喝足,秦东篱带着她的小伙计回了家。 卫竞一进门,就跑院子里,把锄头拿出来,开始相地。 “你干嘛?” “看看哪里好种菜。” 最后,他们选了水井旁边的空地,卫竞一锄头挥下去,秦东篱有些怀疑:“这土好种地吗?” “沙漠都好种地,这当然是洒洒水啦!” 秦东篱释然了,但她还有问题:“我们种什么菜呢?你会种菜吗?” 卫竞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他们出门吃早饭的时候,就去菜行,买了菜和种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