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照亮窗纸,透进屋子。 老头不知何时离去的,虞韫羞愧自己胡思乱想着竟然睡着了。 她眼神一转就见旁边的便宜丈夫正撑着身子看她。 清凌凌的眸子直勾勾的,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若雾凇清霜。 “……夫君?”虞韫晃神一瞬,便也跟着一笑。 “夫君好些了吗?” 阑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些了,多谢夫人关心。” 虞韫望了望窗外,见窗纸后边没有人影,便凑近他,轻声细语:“夫君你是否也察觉那老翁不轨之心?” 两人的距离近的只隔着一个手掌的大小,虞韫说话的热气喷洒到阑介脸颊,惹得他不自在的动了动:“夫人你也发现了?” 两人略去无法透露的一部分,交换了各自的想法。 随后一拍即合。 ... 大雨冲刷过后,天幕纤凝阴灰,厚厚的墨色云团如灰尘般遮蔽了微弱的日光。 院中,泥土的厚重腥味冲鼻。 西房里,虞韫凄厉的大哭宛若叫魂震天响:“夫君!你怎么就丢下我一人了啊!叫我可怎么活啊!” 随即脚步声突至,就见老翁推门而入疾步赶来,看见虞韫趴在床边哭的凄惨。 便犹疑的问:“许小哥怎么了?” 虞韫哭的眼若杏核,哽咽道:“我夫君…受不住湿气…去了。” 老翁浮夸的震惊脸,上前几步见被褥下阑介面色青白的僵直躺着,哆哆嗦嗦的将手指搭了过去。 鼻息已无,触手冰凉。 他暗松一口气,转头一脸悲意:“许姑娘节哀。” 虞韫哭得梨花带雨:“害得老伯家迎娶新妇之际平添晦气,实在抱歉。” 老翁摇头:“生死之事在所难免,许姑娘打算以后如何?” “昨夜暴雨将山路冲垮,恐怕姑娘一时无法离去了。” 看着虞韫精神恍惚,他主动道:“不若姑娘先在寒舍住着,待我儿大婚过后,我便帮你将许小哥葬了。” 虞韫柔柔弱弱的抽噎着:“老伯您真心善。” “应该的应该的。”老翁转身离去,浑浊的眼里带着轻松。 看来昨晚只是他多想了。 如今新娘已就位,那么就待子夜降临了! 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子夜一过便是一切终结之时。 … 虞韫借口与亡夫待在一起容易触景生情为由,出门散心。 甫一出门,她眯眼,见巷子里无数灯笼红艳艳飘扬着,一点都没被风雨摧残。 数道小路,唯有一条路没有那艳艳红光,虞韫思绪翻转,便踏上了那条路。 行到深处,周围已不见错落的房屋,到处是荒草萋萋,不远处屹立着一座矮山。 阴风渐起,不知哪来的凄白纸钱飘来。 虞韫敛神警惕,目光一凝,见一丈外的草堆里有一只泥污的绣鞋,还不等她仔细瞧,身后猛地响起老翁阴恻恻的声音:“许姑娘,这后山可是有毒蛇猛兽,跟我回去吧。” … 于是,虞韫又回了老翁家。 很快,夜幕降临。 老翁家多了一行红衣绿褂之人,他们头戴瓜皮帽,架着一顶血红的花轿,停在院子里。 老翁的儿子并没有出现。 在屋里偷窥的虞韫只觉背后一凉,脖颈一紧便没了知觉。 她没看到,是老翁的儿子满脸惨白,一身鲜艳绿褂黑袍出现在她身后,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再次醒来,眼前一片血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