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叁竿,大理寺人员应当用过廊食,正是休息时候,她来打扰,也不算突兀。 却没想,到处瞅了一圈,没有半点傅晚晴的影。 帮她找人的大理寺少卿语速飞快,手头正点着几份案卷。 “将军,您来得不巧,傅大人昨日刚休沐,今日是无值的。” 休沐。 什么意思。 仇红摸不清思绪。 本想再打听,眼前的少卿明显分外专注于手头事务,已入无人之境,一双眼睛快跌到卷案上。 她不好再多问,收了表情离去。 傅晚晴偏生挑着这个时间点休沐。 奇也怪哉。 仇红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裴照川之言犹在耳侧,不要离城。 这城外有什么狼豺虎豹,值得她主动避开? 她直觉,傅晚晴送的诚意,和裴照川要她回避的,是同一件事。 但有什么东西能既是诚意,又是洪水猛兽? 在这之前,逐野与裴照川的交易又是什么?肯定也与断石崖一事脱不开关系。 仇红一路闷头行走,脑子乱得像一团麻。 一时间,所有的事情来得这般巧,汇在这一个时间点,彼此千丝万缕,织成一张天罗地网,缚得她措手不及。 请君入瓮。 她从前是真小看了这眼前宦海,竟能把她逼到这等地步。 也罢。 就当她是从前血债,不得不还。 她倒要看看,这天罗地网,困得住她几何。 日光正盛,仇红急速趋步,眼前被晒得出了虚影。 脑海中只有一个方向。 约定的时间已过,再去断石崖的风险是不去的数倍,她求稳妥,与其再去断石崖,不如直截了当去找傅晚晴。 *** 此刻,?将军府内。 裴照川与逐野两相对峙。 裴照川本想追仇红而去,脚刚迈出一步,只听身后有人靠近。 是逐野,仍穿着那身极不得体,薄如蝉翼的禅衣,脖上符珠却不在了,胸前更无遮挡,明晃晃晾着胸口肌肤。 裴照川看得鄙夷。 巴不得将那人衣领处黏在一起,规规矩矩,别冒犯自己的眼睛。 但他又没法动手,他不得不去确认逐野的胸口有没有什么旁的痕迹。 裴照川忍着情绪,飞快地往那处瞥了一眼,没瞧见什么红痕,登时松气,而后又心虚自己太明显,咳了几声以示清白。 逐野却全然不觉。 他一脸心事,似乎没察觉到裴照川的小动作,又像早知此人会在这里守着一般,毫无惊讶,发问道: “她去了哪?” 裴照川气不打一处来,反问他:“你一直待在这里?” 逐野的表情就像在骂他白痴。 他懒得与裴照川多费口舌,微微蹙着眉往仇红消失的方向看去,却也没追,而是想了想,转身重新往将军府里进。 裴照川忙闪身挡在他之前。 “你干什么?这儿可不是你的狼窝。” 逐野理都不理,将军府门阔纵深,又岂是裴照川那身板能拦得住的,侧开身子,目不斜视地往府里进。 裴照川咬牙切齿:“你不要欺人太甚!” 逐野置若罔闻,脚下走得自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