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洒落照亮风铃城的早晨,刘御便已清醒,独自一人在庭院中舞剑,这是他从小被养成的良好习惯,即使昨夜因为某位少女的缘故而捱到很晚,也没能改变在辰时张开眼的生理时鐘。 即使睡的很少,刘御也没有感觉到睡意,倒是认真绘画的少女睡得很熟。想起那位少女昨日的事蹟,刘御不禁微微牵动嘴角,感觉晨曦更加温暖。 在洛光的要求下,刘御一动不动站着良久,所幸习武之人时常训练,即使身子有些麻木也能克制身体,没有移动半步,直到少女欣喜的声音划破寧静。「完成了!」 一脸镇定的刘御在好不容易被准许移动之后走进洛光,却在走进之后愣在原地-只见在画架后的洛光衣服又被染成一片血红,但少女浑然不觉,只微笑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画笔似乎用细的会更好。」 根本无暇理会少女的言论,刘御毫无心情欣赏那幅画卷,皱紧眉头,难得陷入错愕的窘境,也难得静如止水的心有想要教训人的衝动。「姑娘......你流血了。」半晌,他才镇定开口。 「啊?」迷惑的回望刘御,彷彿回復知觉一般,她突然露出痛苦的表情:「好痛!好像是作画时扯到伤口了,痛......」 刘御有些无语,不知道该为少女惊人的专注力称叹,或者为她的粗神经而怒斥。于是刘御无奈之下,只能抱着歉意在半夜中将丫鬟们唤醒,让她们给洛光上药、换衣服,这才平息这场意外的风波。 陷入沉思中的刘御跟着呼吸的节奏仍舞着剑,一心多用的他甚至难得没发觉管家的到来,但映在管家眼里,将军只是在练剑时不喜欢被打扰,于是只乖巧站在原地,等候刘御召唤。 不久,刘御终于意识到自己管家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并不是因为管家同样早起而意外,而是管家在这个时辰来找他而困惑。刘御收住剑势,将视线聚焦于来人,等待着。 早已习惯刘御并不多言的性格,管家一注意到视线便机警的回应:「将军,有人来访,此时在前厅候着呢。」 闻言,刘御眉头一皱,对于如此早来,也不请自来的访客感到疑惑,然而一向清冷的他没多问,只是沉声说道:「知道了。」 将剑收入剑套中,刘御将剑交给管家,随后便走向接待客人的前厅,一看见访客,他的瞳孔因讶异而微微放大,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昨日方才接获消息获得唯一太子之位的周天思。 刘御不知道的是,在约莫半个时辰前,周天思已经被彻底击垮,不仅太子之位被夺,皇子身分也不復在。 「刘将军。」周天思微笑点点头,算打个招呼。 「卑职刘御参见太子殿下。」即使对于他的到访有千万种臆测,没有一种是好的结果,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可失,听见刘御的称呼自己的名词,周天思有片刻的失神,对于自己的大起大落仍有种如梦般的不真实感,一股不甘充填心中,他不能就这样结束! 「不必行如此大礼!」周天思故作慌乱的扶起刘御,几句客套话之后终于进入正题:「想必将军也知道,本太子将被册封,但朝政之事难料,其他几位皇子势力蠢蠢欲动,我得到消息,三皇子心怀不满,拥兵欲造反。耳闻将军治军严谨、行事光明磊落,希望能助我一臂之力。」 刘御目光闪烁着,试探性问:「太子的意思是......?」 「希望你能出兵虹都,替本太子度过此劫。如此皇上必有重赏,禁军统领的位置,我会向父皇推荐将军的。」周天思抓准刘御尚不知今日早朝发生之事,希望能连结馀党的力量起兵造反,但尚缺一强而有力的领头和军队,而刘御是眾将军中年纪最轻,属于新生的势力。要成为皇宫中禁军,不仅需要年资,更需有有力的家世背景,两者都是刘御缺乏的,前者还可补救,但后者可使他与此职位无缘,所以在周天思眼中,他开出如此优渥的条件,刘御是不会不识抬举拒绝的。 所以,当刘御冷漠回绝时,周天思的表情再也无法淡定。 周天思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我的意思是,将军有何顾虑吗?」 此情此景,令刘御情不自禁想起昨日才发生过的相似对话,只好用同一句话回覆:「刘御只是个小小的将军,恐怕无法帮太子这个忙。出兵虹都,于理不合。」 再多次诱之以利、威之以势后,周天思见刘御固执,且时间已即将来不及,便匆匆离去。刘御望着周天思的背影,感到有些迷茫,这困惑一直持续到晚间,当他接获早朝发生的大变异之后,他才渐渐明白。 于是刘御忍不住想到一个令他感到惧怕的可能性-周天恩昨日的问题,难道是为今日而准备? 脑中浮起周天恩那抹未达眼底的笑意,有股冷意传到背脊。 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