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夷未答,只是将她褪去的衣物一件一件为她重新穿戴好,又整理了自己身上散乱的衣物。 随后,他抱起她坐下,将她置在自己大腿上。 纪欢有些愣,抬眸看向他,男子宽大的手掌覆了下来。 覆过她的眉间、鼻梁、唇瓣,最后缓缓贴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不必这样与我说话。” 她任性妄为,离开之前甚至不和他说一字,凭空蒸发,一下子消失了大半年。 再次回来时,她却对他的好友动心。 为何是温远岫? 偏偏与他有几分相似的温远岫? 纪欢低抽一口气,声音里不自觉带了极低的哭腔:“我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陆希夷知她心乱,也不强求她给出答案,只是轻顺她的脊背,低哄道:“你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 她以为远离陆希夷,忘却他早晚会离开这件事,自己便不会动摇便不觉伤感,反而会更加坚定,自己将会面对那些即将到来的威胁。 可他这样又想对她证明什么? 喜欢她? 可她该怎么开口、怎么回应?让他放弃这千百年的修行,放弃这登仙的机会,让他留在星落界? “我喜欢温道君。” 过了一会,她终于平复下情绪,试着平静地陈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师父,我喜欢他。” 陆希夷低笑一声,笑意讥讽,本已沉暗的眸色,此刻更是幽邃如夜色。 “这就是你的答案?” “那我呢?我是什么?”他拉着纪欢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嗓音淡漠,却依旧字字诛心,“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对啊,师父对她言是什么呢? 是驱散她周身混沌与杀意的光。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叫小纪。 那时她初化罗刹,神智未开,又是从女子的悲愤中诞生,对身边的一切都有极为强烈的警戒心,如同幼兽一般,对于靠近她的人都十分抵触。 就连师父也经常被她抓伤咬伤,男子修匀的手臂上时长是血淋淋的抓痕和咬痕。 他却从不动怒,为她穿衣喂食,教她读书识字,为她取名为欢。 纪欢。 她也曾动过春心。 她喜欢他。 喜欢他,温柔地将她抱在怀中,用清朗的嗓音为她念诵上古时各种光陆怪离的有趣传说。 喜欢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教她一字字描摹字帖上的字,字迹风骨秀逸,像是绽开在宣纸上的花。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