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晓棠听罢,真真替她后怕,劝道:“你勿要再倔下去了,那是半年前,现在总该好些了吧!” 映月:“我和他,不过是个短局,只要有机会,我就走人!” 茹晓棠着急:“你能走到哪里?你能走向谁?难不成你还真相信革新派那些反包办反贞操的鬼话!” “我不信,可是守着一个男人就是守着贞操了么?就是遵守从一而终的妇德了么?” 映月有些激动了,想说:‘我十六岁就被他糟蹋了啊!那种恐惧你们谁能体味!’ 可是没有说出来,眼泪已经蒙蔽了双目。 茹晓棠叹息,柔声道:“难不成,你还在想着逃跑啊?可四少爷他是机密部门的长官,多少八面玲珑的间谍特务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你……”她说着看看身后,搞不好哪个穿短打衫的男子就是盯梢的。 映月又何尝不晓得逃跑难于上青天,这半年她早已消停了。按平常的法子是逃不掉的,只能装作认了命的模样,伺机而动了。 若不是今日旧友闲叙,上面这些话她都不会对人讲,这半年里,她遭了多少罪,就长了多少心。 茹晓棠也意识到了,那个细声细气、稚声稚气的少女月儿长大了,变得更倔了,看得出,她仍然要逃。 可是茹晓棠又想,女人终归都是一样,起初委委屈屈不情不愿,架不住男人逐日逐月的浸润。况那戎长风,外边人传,也是一个极圆通的人,在外做长官是说一不二盛气凌人,在内做少爷却是刀切豆腐两面光极会为人,据说连下人都不得罪。哄一个女人归顺,那还不容易么! 茹晓棠这么想着,也就说:“我劝你还是想开一些,实在不行你可以继续读书,过门前他不是答应过吗?许你继续读书!” 月儿凄然一笑,道:“话是那样说,现下只是拖着不允!” 茹晓棠知道自己扯远了,暗嗔自己怯场,此行所为何来?不入正题,竟无休止拉起家常。 她斟酌一番,终于问起戎长风,然而映月一语带过便再无下文,完全没有办法将话题继续,更没有办法引到传说中的57号机密重地上。好在大姐料到此事费难,给她的时间尚多,今日与映月一会,算是个开头罢。 她心中是矛盾的,没有想到组织要求她再次接近映月,她也曾为此痛苦不安,但是毫无退路可走,从第一步踏进组织那刻起,就已经注定今生不再是自由身,除却前行,没有后退的可能。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打探戎长风为时过早,家常话还是得叙说,见映月身上是过去不曾穿过的软料旗袍,不由道:“刚就要问你,这衣料少见的很,是印度来的么?” 映月说是戎长风跟北平带回的绸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