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笑了:“我不怕,你舍不得!你问问你的心,你还舍得么?” 月儿心里噗通跳了一下,无来由的,她就想终止这个话题。 “今时不比往日,你肯定下不去手。”四爷抚摸着她的发顶,“夫妻一场,四爷对你的疼爱,怕是比你父母都要多三分,你怎么舍得。” 月儿忽然推开四爷,推的有点突兀,以至于连她自己都尴尬了。 “大字还没写完,我要写大字。” 说着就去描字了。 四爷笑笑,月儿这种慌乱的样子才是该有的样子,这时候她如果还能保持从容,那反倒是在装。 月儿描了几个字,四爷说:“帖子倒了。” 月儿一愣,才发现帖子放倒了,写的字都是倒的。 她满面通红,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争气了!诚然,给她一把枪,她的确对四爷下不了手,但那又怎么样?她难道就要因此永远囚于这藩篱之内,做个姨太太吗? 她将字帖正过来,不可以!她要读书,要逃离,要自由地飞翔! 更可恨的是四爷这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仿佛他迟早会将她俘获,迟早会让她沦陷…… 不!绝不可以! 抛开是否甘心做姨太太不论,四爷给她的感觉也太模糊太神秘,同床共枕这么久,始终有一层似有非有的薄膜横亘在她和他中间。 有时午夜梦回,她会突然有种惊觉,怀疑自己活在一个陷阱里,枕边的人,从来甜言蜜语,但却从来令她感到不真实,她不懂他,也不了解他,时至今日,他的真面目、他的私生活、他的过往……统统都不明,他貌似对她呵护有加,但和他在一起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危险呢? 前日在白赛仲路遇见了那辆曾经把她撞飞的栗色车子,开车的不是四爷的未婚妻金鹤仪,是常与其结伴的那位小姐。 本来月儿要挪开眼神躲了去的,不想却被对方的眼神震了一下,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饶是她涉世不深,她也明白,那种眼神叫嫉、叫妒,甚至叫恨! 她怯怯离开了,一路都在思索,该小姐非金小姐,怎么也不该轮着她来恨自己啊! 然而她自然也想不到,那双眼睛不单对她既恨又妒,至恨的却是金鹤仪,此时这双眼睛就在盯着金鹤仪。 · 金公馆堂皇气派的侧厅内,金鹤仪镇静地立在窗前,避开皮二小姐泛红的眼睛,望着浓墨般的窗外淡淡道:“霓表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喝多了,早些回去罢,再不然,就在这里歇一夜……” 车祸之后,皮二小姐皮紫霓本是不再与她往来,但今日突闻她与四爷七月十三大婚,一时无法接受,醉酒前来质问,方才她们已经争执许久,现在俩人都累了,疲惫不堪。 皮二小姐呆呆的,口中喃喃:“我和他青梅竹马,我和他青梅竹马……” 金鹤仪苦笑,“霓表姐,不要再说青梅竹马,我替你难受。” 她看着窗外影沉沉的树干树叶,怔怔道:“我回国两个月了,从一开始你来找我、表现得那般亲密无间,就是计划好了要杀我。如此处心积虑,我相信你是为情所困,但是霓表姐,你我从十二岁那次分开之后再未见过面,我答应四爷求婚时并不知道你于她有情,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啊。” 皮二小姐冷笑了,“好无辜!”可是忽然的,皮二小姐的眼睛杀过来,沉声道:“亮一亮你的手段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