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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糖 第40节


知道,这草肯定是展览剩下的:“你连送花的钱都不舍得出。”

    “不是舍不得。这些草不能浪费嘛,我们部门的员工一个个分了。”

    “一个个?除了你还有人要?”

    ”有。”幸亏有一个朱怡畅。“你不是逼着我追求你吗?追求的套路就是这些土里土气的花花草草了。我送出去了,你收不收,不关我事啊。”

    “收啊,岂敢不收。谁让你是金主呢。”池翮把狗尾巴草抱在怀里,手指勾了一下叶鞘,然后打一个喷嚏。

    四周惊艳的目光散去了。

    话剧的开场时间比较早。为了省时间,姜临晴说:“去吃快餐?”

    池翮:“收花的人要去西餐厅,收草的当然是去快餐店。”

    快餐店不会折损池翮的美貌,他能把垃圾食品吃得像满汉全席。

    姜临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而沾沾自喜。她大口大口地吃汉堡,再把薯条咬的“脆嘣嘣”地响。

    池翮用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番茄酱:“金主吃东西真爽快。”他没有用“粗鲁”二字。他知道她故意的,就跟那天站在他面前扒饭吃肉一样。

    她自在得意的时候,常常露出天真……或者幼稚。

    孩子气吧。

    *

    汪北记的剧场叫做北记剧场,这一季主打一个悬疑话剧。

    这一个剧在去年秋天演过一次。当时比较粗略。到了今年春季,汪北记决定再排一次。

    门票印有话剧的十二字台词。

    姜临晴问池翮,是否喜欢悬疑题材?

    他说:“随便。”

    这是彭寅送的票,别人送什么,他们就去看什么。

    她半开玩笑:“我等会如果害怕了,你就借肩膀给我呀。”

    姜临晴负责出钱,池翮负责排队。不一会儿,她拿一杯热饮,他拿一杯冷饮,进了剧场。

    私人剧场与徐重光办音乐会的大剧院不一样,这里简陋得多。前几排位置有沙发椅,后面的就是普通的扶手凳。

    姜临晴和池翮在第三排,算是宽敞的沙发位。

    故事讲的是一场凶杀案。这个案子的杀人手法比较单调,来来去去都类似。

    一开始姜临晴的注意力是放在故事里的,但从剧中第一个角色死亡开始,她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了,是池翮。黑暗中,他像消失了似的。这种消失不是人不见了,而是气息突然灭了。

    这是诡异的直觉,仿佛她身边没有坐着人。她转过头去。这时舞台的圆柱灯光集中在某一个角色之上,其余人是暗的。她见不到池翮的脸。

    他有一个大轮廓。

    她笑自己。他就坐在那,她真是大惊小怪。

    台上的角色突然被一个黑影用一条绳子套住脖子。当然是演的。演员的挣扎却很逼真,鼻子和眼睛周围,因为痛苦而扭曲,皱成一道一道的纹路。

    灯光师彻底关闭凶手的灯光,只见一个不清不楚的影子。

    姜临晴望着,喉咙有些发干。热饮放在她和池翮座位中间。她伸出右手去拿。

    池翮的左手就搭在那里。

    她拿起杯子,觉得不小心撞到了他的左手。紧接着,她听到一声惊喘,近在耳边。

    是池翮?

    刚才她觉得他非常安静。然而惊喘以后,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似乎是大喘气了。

    姜临晴立即抓住他的手:“不舒服吗?”

    池翮用力地反握住她,他的喘气没有停止,像是哽住,气提不上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力地抓过她。

    她低问:“是不是不喜欢话剧的表演形式?我们走吧。”

    池翮没说话,他的右手也伸过来,和他的左手一起,握住了她的右手。

    姜临晴当机立断,立即牵起他走。

    他们横跨过座位,她不停地跟其他观众道歉,道歉完了,坚定地拉着池翮向外去。

    她想,可能汪北记就在舞台的某一个角落,他知道这两个座位是彭寅送出的票。她的离去,对汪北记,对台上的演员,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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