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桓冽拍拍身边的位置,“坐到这边来。” 黎琬塞了满嘴东西,绕到他身边去。 桓冽换了衣裳,似乎是刚出浴,身上还带着好闻的湿香气息。 黎琬方才胃里的不适在他的气息中得以平复。 看她用膳,于桓冽而言,似乎是一种享受。 目光在她衣领处的血迹聚焦,倏然冷的骇人。他伸手过去,捻着那处血痕,指腹顿时被染红。 “怎的有血迹?” 而且,还很新鲜。 黎琬穿的是深色衣裳,由从他那里掠来的那件黑色的鹤氅改的。血水溅在上面,很难分辨得出。 竟被桓冽给瞧出来了。 这家伙的眼神,究竟是多好。 黎琬状似不在意的说:“没事没事。反正又不是我的。” 不是她的,那便是旁人的。 桓冽夺了她的佩剑,握在两手间拔出。 剑锋上尚还残存着浓浓的血腥味。 桓冽只问,声音冷厉: “谁?” 他眸子里似结了层薄薄的冰,却是透着深厚的寒意。 黎琬回他:“我不是说没事了嘛。你莫要再追究了。” 砰。 桓冽重重的将剑入鞘。 “传夏城主之子。” “你!”黎琬有些恼了。“就不能让人好好的吃个饭吗!” 桓冽捏着她的下颌,“你若不包庇他,与我说了实话,说不定本殿下高兴,当真就听了你的,不会再追究。”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不要叫他来了——” “晚了!” 夏远被蒙安带来。他脸上被黎琬划伤的那一道,除了清洗干净后并未经过其他处理,不过伤口已经结痂。 夏至昂担心他这蠢儿子惹恼三殿下,便一起跟了来见殿下。 桓冽盘问夏远:“夏公子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被三殿下的冰冷目光触及到的伤口,竟变得越发的疼。夏远不禁微微偏首,稍稍躲开桓冽的视线。 夏至昂怔怔的望着儿子。 他刚才询问那道伤怎么来的,这小子也是这般躲闪沉默。 暗暗瞥了一眼坐在桓冽身旁的黎琬,夏远忽的开口:“我夏家愿投顺三殿下,将整个夏家城寨拱手相送。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正眼望向黎琬,“请三殿下将身边的矮奴赏赐于我!” 听他竟说出这样的话,夏至昂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可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黎琬也是皱眉,眼中的反感越来越浓。 “呵…”桓冽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却是越来越冷,末了还带着凉丝丝的笑音叹道,“夏城主怎会生养了个这般蠢的儿子。” 夏远狠狠地怔在原地,睁大眼睛惊慌的看着冷笑不止的桓冽。 蒙安冷嗤道:“如今的夏家,已然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你拿殿下的东西换取殿下的东西——哼,这买卖做的真划算!” 褚青附和:“真是个蠢透的东西!” 满室的嘲讽和冷笑声,压得夏远喘不过气来。 夏至昂跪在一旁为他求情:“小儿妄口胡言,请殿下万莫怪罪!” 夏远那小子蠢得让人心疼。 真是看不下去! 黎琬丢掉手中的食物,“不吃了。倒胃口。”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