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轻笑,烟终是点上了,他倒不着急抽,夹在手上,接着,火机在空中呈一个抛物线,稳当地落在叶琬沂的手中,好像还带有些他的温度。 “谢啦。” 她倒是不客气,笑意盈盈,烟点上就抽了起来。 两个人不到四米的距离,但是两栋楼,隔着条马路,颇有隔岸相对之意。 两家客栈老板是亲兄弟,装修风格如出一辙,古色古香,像就是为古镇而生。 谁都没再说话,叶琬沂捞过一把椅子坐着,不停往烟灰缸里抖烟蒂。 直至一根烟结束,陈徵就要转头走,她急忙叫住他—— “诶,火机还没还你。” “送你了。” 叶琬沂不再说话,头抵在窗边的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完手上的烟,看着陈徵的一举一动,眼里始终含着笑,清亮又狡黠。 再过一会儿,他的房间就要来个女人,他会毫不避讳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旁若无人地将女人压在窗前接吻。 但是叶琬沂管不着也不能管,她只是回来排除一下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嫌疑。 前两次总是莫名其妙地终止在这一步,老徐也解释不清系统是哪儿出了故障,事不过叁,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叶琬沂想着就莫名有些烦躁,靠坐在椅子上,静静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她实在不擅长等待,或者说她今天已经等了太久。 才坐了五分钟,叶琬沂就有些按耐不住,拿着火机在手心敲敲磕磕,实在无聊又乏味。 内线电话响起,叶琬沂走过去接,就听见老板问需不需要早餐,再不吃就要过饭点了。 叶琬沂本想拒绝,但开口却成了要一份白粥和咸菜,不要萝卜干。 挂掉电话的老板忍不住嘀咕:“我也没说有什么菜,怎么就点上了?” 连他家咸菜里有萝卜干都知道,看来是真的来过很多次。 客栈规模不大,饭菜偏家常,每天供应什么都是随机的,她又怎么能知道今天早餐有白粥? “叶琬沂……啧,实在没印象啊……” 叶琬沂把桌子搬到窗户旁边,拉上窗帘,坐在两扇窗对应死角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对面那扇窗户的全部。 粥是甜口的,她并喝不惯,但她还是拿着勺子慢慢地往嘴里送。 开始了。 叶琬沂放下勺子,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实景图。 女人的腰身微微向后倾斜卡在窗口上,洁白如玉的手搂住陈徵的脖子,陈徵一手揽着她的腰稳当托住,一手捧着女人的脸,两人吻得动情,陈徵甚至闭了眼。 接着,陈徵转了个身,将女人压在窗边的墙壁上继续加深这个吻。 晨光多半打在女人身上,水绿色的旗袍裹着曼妙的身材,乌黑的长发用簪子绾了起来,模糊的侧脸也看得出有多精致,加上妆容的加持,确实美的不可方物。 只不过与压在她身上穿着西装革履的陈徵仿佛是两个年代的人。 不是她。 叶琬沂下了个结论后开始腹诽:他居然泡过这么漂亮的妞。 叶琬沂蹙着眉转身离开,抬手看了下表,她还要在这儿呆1天09个小时。 粥太甜,嘴里都有些糖浆散不开的粘腻感,她迫切想要下楼找老板要个水壶。 “徵哥啊,以前一天一个女人,哦不,是一个心情一个女人。” 叶琬沂还没和陈徵真正认识的时候,就老早在江湖上听到过他的名声。 那时候她还是律所的一个小律师,接不到活儿,大多时候在办公室当个打杂的,偶尔接待需要法律援助的人。 学校给她编织了个美梦,让她意气风发了四年,还以为社会也会是伊甸园,实则是屠宰场。 没人愿意用自己的利益做赌注去聘请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律师当自己的辩护律师。 她接不到活,靠着固定工资艰难度日,还要为母亲的医药费操碎心。 一切都兵荒马乱,而她就是那个时候遇到陈徵的。 2009年7月13日,盛夏,于南无律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