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颊绯红,目光迷离,像一头在雨中精疲力竭的小野兽。 连弄湿的士座位都不情愿,她的自私似乎有底线。叶世文顺她脸庞往下,黑色衫袖滴水,服帖布料勾出让人惊艳的曲线。 程真冷冷开口,“你看什么!” 她抱住了胸。 叶世文吹起一记口哨,挑眉浅笑,“这样显得更大。” 像特意捧着供他观赏一样。 “叼你啊,再看我就报警抓你这个色魔!” 程真侧过身,连同难得的羞恼一并背向叶世文。只听得他低声地笑,似在回味什么。 她脸更红了。 “喂,大波妹,你还没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等到我安全下车再给你。” “给?你不是说藏在跑马地吗?” “我讲你就信?死蠢!”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打女人?” “淫人妻妾,鱼肉弱小,我看得出你是这种败类!” “程真!” “吵什么吵?!”的士司机突然怒吼一声,“吵得我看不清路了,再不收声你两个就下车!” “……” “……” 待二人回到深水埗,那场大雨只剩下沿街的小滩积水。高矮交迭的屋脊湿透,被涂了层更深的暗色,在夜间低迷起来。路上人少了,车渐远,宵夜档炊烟飘出,白雾寥寥,所有味道带了湿意,像有了形状。 在空气中游走。 还未转入福华街,叶世文懒洋洋开口,叫住程真,“喂,我要先吃饭。” 他早就饿了。 她也是。 二人首次意见相投,坐在铭记外摆的圆桌边。刚走了四个客人,残羹冷菜还未来得及收拾。陈娇见是程真来了,连忙应下,“例牌是吧?你同你朋友先坐,等我进去拿块抹布。” 叶世文听见“朋友”二字,笑了。 程真知他笑什么,懒得搭理。低头望见那双小牛津皮鞋的鞋带松开,她俯身去绑。 烧鹅濑冒着热气端了上来。 “难得阿真带朋友来吃,先上给你们。” 程真笑着起身,朝陈娇道谢。拎起汤匙,勺了一口准备送入嘴里——这是什么东西?! 一张湿透的纸巾盛于匙内,惊得她把汤匙掷回碗里。 竟是那碗未撤走的剩菜。 “哈哈哈哈——”叶世文拍桌大笑。 他把桌上的碗调了位置,程真差点埋头急吃。陈娇连忙捧着另一碗新煮出来的濑粉救场,“哎呀,今晚太忙了,阿真你不要见怪。” “没事,忙才代表生意好。” 程真胸口一股闷气,敷衍应和,脸色垮了五成。 叶世文终于笑够。嘴角依然放不下,高高勾起,准备填饱肚再继续笑,程真直接夺过他手中汤匙—— 塞进嘴里,两抹嫣红的唇一抿,沾了她的气味,插回叶世文碗里。 她挑眉迎视,“趁热吃吧,凉了对胃不好。” 叶世文目不转睛盯紧程真。她的发梢被夜风撩干,半湿半透,覆在裸露颈侧,那里有一颗深红色的小痣。 皮下脉搏浅浅跃动,蓬勃生命从那个红点透出。明明想一枪做掉她,偏偏被逼得带着她奔走逃亡。 眦睚必报。 吝啬小气。 极其幼稚。 叶世文掏空所有负面词语去形容程真,薄唇大胆抿住那个白色汤匙,笑意渐深。眼见对面那张白脸由粉转红,痣更显眼,小小的,诱人咬上一口。 他大快朵颐,像舔着了程真嘴里的温度。 程真低头,长发掩下。这个转折太难为情,换个汤匙他会死吗?快些再来一场暴雨吧,雷神电母下凡,替广大市民收拾这位人间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