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扎进了胸腔。 他痛,她也痛。 却没有人喊停。 门外响起不知道哪位八卦街坊的叫声,“喂!无端端在家里噼里啪啦打什么?这个钟数别人不用休息啊!” “滚!” 叶世文转身,抬手猛地敲上大门。木板凹下去,裂出缝隙,震荡得几乎整幢楼的人都要打一个冷颤。那位好事街坊立即跑楼梯走了,不知上楼还是下楼,总之保命要紧。 快快去通知五湖四海的师奶阿叔,叁楼酒水妹家里有个发癫的男人。 程真眼见叶世文动作愈大,右手开始滴血,心惊得忍不住大叫,“不要再打了!你停手啊!” 叶世文不肯,击穿最后一件玻璃制品。大块碎片剧烈溅飞,打中窗户,狠狠嵌入之际,破口裂出雪花一样繁复的纹路。 下一秒,雪崩。 整面窗户如水泄下,残骸淌满沙发。 “叶世文!”程真泪流满面,“当我求你,你停下来行不行!” 他终于停了下来。 初春时节,衬衫湿透,晚风从毫无遮掩的窗棂送入,比夜间厚重露华添更多寒凉的气。叶世文不觉得冷,胸口起伏,目光如兽,压抑不住浴血冲动。 握棍的虎口一直抖颤,他比想象中使了更多力气。 也失去了更多力气。 程真赤着脚,不敢往前。屋内下完一场玻璃雨,满地碎片,折射无数星点,是月光在哭泣。邀来世上最好的能工巧匠,也拼不全所有原样。 一如他们那份情感。 程真抹掉脸颊泪痕,低声哄他,“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口在流血……” 不包扎的话,他这只手就废了。 叶世文抛开棒球棍,踩着碎片往前走。程真退了两步,又停在原地,直到能感受他周身杀气,扑满自己肩颈脸颊,像一头嗅着猎物声息的兽。 她根本避不开。 “担心我了?”叶世文用左手扯紧她一边肩膀,指腹使劲,痛得程真仰高头去看他暴戾的脸色,“还是打算玩苦肉计?我被杜元打穿这只手的时候,你在哪里?” “好痛……”程真咬紧牙关,忍着痛楚,“你放手……” 叶世文不肯。 “痛?你这种人也会知道什么叫痛?” “中国城,是商罪科那个差佬安排你去的,是不是?窃听器,是杜元安排你放的,是不是?两家茶礼你都敢收,黑白两道你都敢玩,是贪钱还是怕死?要钱,我可以给你,要爱,我都可以给你!你有什么把柄在其他人手上,只要你讲,我立即帮你杀了他们!” 叶世文眼眶红透。 “程真,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狠心?为什么你可以一边抱着我,一边利用我?为什么你情愿看着我死,就是不肯爱我?你究竟有什么是真的?!” 程真太痛了。是心脏,是肩头,是眼内这个怒火遮目的叶世文,是脑内那个求助无门的曹思辰。 或许是她错了。 许多话从未开过口,总在唇间齿夹来回打转。瞻前顾后,错判时机,再发声,只会图添无数惨烈。 程真不断落泪,饮泣着说出这句毫无意义的话。 “阿文,我真的中意你。” 她太迟了。 这一刻,叶世文竟觉得有种被屠振邦算计到死的沮丧。连这份苦恋都能借力打力,把他推向孤立无援之境。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不如直接剥光衫裤张开腿等我,说不定我爽完会给条生路你走。” 他最不想听见的,便是让他心软的话。 从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