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在地, 贼匪也跑远了。 崔小宛不急不缓,从地上捡起根竹竿, 朝他逃跑的方向掷去, 正中他背心。 贼匪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刚想爬起来继续跑, 就被崔小宛薅住了后衣领。 崔小宛一路将他拖回倒塌的脚手架附近, 捡起地上的绳索, 将他手脚捆了起来,又从他身上撕下大块布料,直接往他嘴里塞。 宋恬在熔炉旁坐立不安, 有些担心刚刚那个山匪看到他与那个姑娘在说话, 开始盘算着退路。 “宋老弟!” 正愁着, 身后突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一回头,是两个戴着帷帽,整张脸都被垂纱遮住的青衫男。 宋恬眼睛一亮,上前攀住他手臂,“让我到你那避避风头吧。” 男子顿了顿,“你惹什么事了?” 宋恬正要说,忽然瞥向他带来的那个人。 “哦,他姓彭,比你长一岁,是自己人。” 另一边,崔小宛一手拽着绳子,拖着那个贼匪往打铁铺走,突然一把刀鞘拦在跟前。 在她下意识准备动手时,突然认出刀鞘上的纹路是官府的制式,再扭头一看,拦他的是个官差。 官差叫岑广,面部轮廓有棱有角,眼神坚毅,“做什么的?身后这是什么人?” 崔小宛眨了眨眼睛,“我们是从余州到这来看冰雕的,这是我哥,人有点傻,不捆着怕冲撞了别人。” 贼匪听说另一人被军棍打死的事,心知自己回了山寨就是死,忙挣扎起来,甚至双脚蹦着要往岑广身上冲,嘴上被布块塞着,含糊不清说了几个字节,没人听得懂。 崔小宛拽着绳子,将他往回拉,一边还笑了笑,“你看,又开始犯病了。” 岑广微蹙了眉头,“怎么犯病了还带到霜州来?” 崔小宛摇摇头,“没法子,大夫说他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带出来四处转转,也算圆满。” 贼匪听到没多少日子可活,更是挣扎得厉害。 “你们也不容易。” 岑广收回刀鞘,又吩咐了句,“近日霜州附近不太平,外头那两窝山匪似有所动作,你们还是尽早回余州吧。” “嗯嗯。”崔小宛敷衍地点点头。 岑广将他们放行,随后继续领着小兵巡逻。 崔小宛拖着贼匪回到铁匠铺,正巧撞见宋恬拉着个戴帷帽的男人诉苦。 宋恬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手指了指崔小宛,又指指她身后的匪徒,还没开口,身后那个姓彭的看清她的长相,先往后退了半步。 崔小宛将这举动看在眼里,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打量了一下这人,又仔细端详着他交叉在身前的手指,察觉到他指缝中有难以洗净的药沫。 “康郎中?”认识她的郎中,也就只有这位了。 宋恬有点搞不清状况,摆摆手,纠正道:“不不,这位老哥不姓康。” “彭有康?” 崔小宛看过手札,还是记得这个名字的。 这回宋恬不说话了,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人,“认识啊?” 两个戴帷帽的人隔着垂纱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青衫男朝崔小宛抱拳道:“找个地方聊一聊?” 宋恬抠了抠脸上的黑痣,“真认识?” 崔小宛沉吟片刻,已然猜出青衫男是谁,“聊也可以,不过我今日是有事来找宋老板的。” 青衫男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你们先说事。” 宋恬担心在街上被有心人瞧了去,忙把火熄了,将几人请进铁匠铺。 他最后一个进去,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另两人进屋后把帷帽摘下来,其中一人果然是康郎中。 宋恬给他们看了茶,随后看向崔小宛,“你真不是逃下山的?” “不是。” 崔小宛回头瞅了贼匪一眼,“他才是逃下山的。” 宋恬又是皱了皱眉,“你是下山来抓他的?有这本事,怎么还会被困在青牛寨?” “之前在青牛山就想解释了,我不是被掳上去的,我就是寨主。厉山虎死了,徐高也死了,现在青牛寨是我的青牛寨。” 崔小宛一口气解释完,看面前这人呆了片刻,又问:“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宋恬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莫要驴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