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一个小厮追着拦下来:“砚莺姐姐,砚莺姐姐,您怎么上木香居来了?” 柳砚莺脚步没停,目不斜视道:“老夫人知道三爷刻苦,午间都不歇息,让我煮了醪糟给送来。” “那敢情好啊!”那小厮一听乐呵呵就要接过食盒:“谢谢老夫人,谢谢砚莺姐姐。” “哎?”柳砚莺伸手拍他爪子,“你毛手毛脚的弄撒了怎么办?我送进去吧,三爷在哪呢?” 柳砚莺顶着老夫人的名头大摇大摆进了木香居,跨过两扇月洞门,那小厮始终在她跟前试图拦着。 “砚莺姐姐,你就把它给我吧,我不会弄撒的,三爷正习武呢,说刀尖不长眼谁都不许进去。” “那就是说里面除了三爷就没别人了?” “没别人了,现在整个木香居算上我拢共就四个下人。砚莺姐姐您别往里进了,三爷真的会怪罪。” 柳砚莺就怕路景延不怪罪,她迈过第三扇月洞门,老远看过来这门里是片空旷地,想必就是路景延练武的地方。 她迈过门,却见那小厮不跟进来了,遂笑道:“怎么了?” 小厮拨浪鼓似的摇着头,又往后退了两步。 柳砚莺转回身去,笑容倏地僵在脸上。一支箭“嗖”地从她面前飞了过去,只要她刚才再上前三步,那箭就不是扎在箭靶上,而是她身上了。 她紧攥着手中食盒,心跳如鼓,两眼直发黑。 路景延从她右手边走了出来,边走边将里衣穿上,而后路过她到左手边的箭靶取下了所有的箭。 “瑞麟。”他道。 那小厮赶忙上前来:“三爷。” 路景延收了箭,走到石台边拿起茶壶倒水喝,顺手朝柳砚莺一指:“她怎么进来的?” 瑞麟轻声道:“三爷,是我的错,我没拦住。” “你下去吧。” 瑞麟退了出去,柳砚莺深吸口气,极为勉强地往脸上堆了个笑,上前两步道:“三爷,老夫人让我给您送点心来。” 路景延在石台边一坐,摘下练箭时的护腕,“是老夫人让送的还是你自己擅作主张?” 柳砚莺摇摇头:“我怎么敢擅作主张。” 路景延面不改色:“那我晚间去一趟荣春苑谢谢老夫人。” “别…”柳砚莺被那箭吓得脑袋不太活络,等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话的时候已经迟了,只得干笑着将食盒提过去,“三爷用一点吗?是醪糟木薯圆子。” 各个少主人的喜好她从小听老夫人念叨,所以格外清楚。路景延喜吃甜,最爱的就是醪糟小圆子,今早见小厨房做这道点心的时候,她就存了给路景延送来的心思。 路景延听到她带来的东西是醪糟,先是望着那食盒愣了愣,旋即勾起唇角胸中发出一声沉闷的笑。 她确实下足了功夫,连他这个庶子的喜好都查得清清楚楚,若非他知道她只是迷恋权势,只怕真会信了她的柔情蜜意。 他问:“你怎知我爱吃什么?” 柳砚莺见此举颇具成效,低垂眼眸温声说:“早在三爷去沧州以前我便留意着三爷您的喜好了,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又喜欢读什么书,爱喝什么茶。” 哦,是嘛。 路景延摩挲起茶杯也不抬眼看她,点点头只道了声:“有心了,东西留下,人出去吧。”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