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宁把手中的书合上,再一次望向紧闭的木门。 现在几点了? 柳棠一整天没有回来,她在这样一间永远亮着灯的房间里,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她吃了午饭,肚子稍微饿了,又吃了晚饭。把昨天的书看完,又开始看下一本。其他时间,她心神不宁地,又开始研究起拴着自己的铁链。 铁链格外粗,沉甸甸地陷进床垫里,像古树粗壮的根。接触着手腕和脚踝的部分包裹柔软的皮质软垫,防止她被边缘擦伤。 鳄鱼的眼泪。 祝宁宁漫无目的地想。 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走,但又表现得如此珍视她。说是喜欢她,离不开她,可现在又不知道去了哪儿。 柳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他也抛弃了妻子和孩子,重新组建了家庭吗?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爸爸,走的时候是那样决绝,后来生了病,又硬着头皮找了回来,卑微地苦苦哀求自己…… 她拿着书又看了几页,发觉自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干脆把书放在一边,先去洗漱。 昂着脸冲洗着头发上的泡沫,她心不在焉地按摩着头皮,全然没有注意外面的响动。等到她开始往身上涂抹沐浴乳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进来,就着乳液的润滑,顺着她的手臂一直摸到了肩膀。 “是谁!” 祝宁宁吓了一大跳,赶紧地回了头。只见柳棠拿着一条毛巾,随意地靠在淋浴间的玻璃门上,轻笑着看着她。 “老师,我来帮你洗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祝宁宁怯懦地问。 “刚刚。”柳棠答道,“我们很晚才吃的饭,有点事耽搁了。” 今天他和往常打扮得不太一样。 平时见到他时,他总是穿着学校的制服,或者是柔软的睡衣,今天则穿了套黑色的西装。外套松松地挂在手肘处,白色的衬衫解开了几颗扣子,袖子被整齐地卷了上去,露出小臂。衬衫下摆掖进裤腰间,勒出劲瘦的腰,两条笔直的长腿裹在垂坠感极好的西裤里。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脸上虽然带着浅浅的笑,却掩饰不住倦容。 是不是跟父亲的沟通不太愉快? 外套随意地扔在地上,柳棠穿着衣服,就要往淋浴间里走。祝宁宁还站在花洒下,连忙伸手推他的肩膀。 “会淋湿的。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她小声劝阻。 低头看了一眼衬衫上的湿手印,柳棠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满不在意。 “没关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捡起掉在地方的浴球,很干脆地走进淋浴间,随手拉上了玻璃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