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追上来。 然而身后却没有车跟上来,席嘉暂时是安全的,因为喻幼知留在了那里。 毛力威不可能同时放了两个人,他必须要留一个人关着,用来威胁另一个人不许逃走。 所以喻幼知明明有机会在去医院的时候就逃走,但是她没有。 席嘉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的制服,又取下那枚检徽。 如果不是这一身制服,这一枚检徽,喻幼知哪怕抛下她真的逃走了,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任何情况下,自身的生命永远大于一切。 然而喻幼知没有这么做,她不是在救情敌,她在救一个公民。 既然穿上了这身制服,带上了这枚检徽,喻幼知就已经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做出了选择。 席嘉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取下检徽,她用力而珍视地握住了它。 - 到了镇上的派出所,席嘉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派出所就像是家一样让人感到安心。 医生虽然有些惊讶自己救错了人,但功劳总归在那里跑不掉,所以救谁都一样。 贺明涔赶到的时候,席嘉正和所里的民警吵架,她语气强烈地要求他们赶紧派人上山去救人。 贺明涔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熟悉制服的人,眼睛差点恍了下看错。 然而等看清她是谁后,为席嘉松了口气的同时,他紧绷着嗓音问:“她呢?” 席嘉转过脸,看到他,愣了愣。 过了好半晌,她像找到了发泄口,抓上贺明涔的胳膊,低着头用哭腔不住地说:“明涔,去救喻幼知……去救她……” 她的话让男人一直吊着的心在那一瞬间迅速掉进寒渊,来不及交待任何一句,他直接夺门而出。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赶过去救那个人,有什么东西彻底从席嘉的心里彻底抽了出来,虽然还有些疼,然而却感觉到了由衷的解脱。 ——她必须承认,不论是对贺明涔还是自己来说,这个女主角都只能是喻幼知。 没过多久,紧随贺明涔后的警车之一接走了她,很快给她安排了医院检查。 检查空隙,席嘉避开陪同的警察,随手借了部手机,然后偷偷地给父亲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席志诚担忧的声音自电话那头响起,然而劫后余生的席嘉却没有回应这份关心的心情。 “爸爸,”席嘉轻声说,“你去自首吧,行不行?” 席志诚的语气一滞,压低声线道:“……嘉嘉,你说什么呢,我自什么首。” 席嘉问:“那天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还不够证明吗?” 席志诚不说话了,等他开口时,台词却并不是席嘉想的那样。 “嘉嘉,你从小到大,爸爸有委屈过你半分吗?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 席志诚哀叹一声,语气失落,还略带着几分低斥:“非但不知道感恩,还在这里说胡话。” 席嘉的眼神也同样变得失落。 她想说,可是你给我的这些钱,有多少是爸爸你自己真的该赚的,又有多少是你不该赚的? 如果是后者,那她真的受之不起。 最后的机会就这样被父亲的执迷给浪费掉了,席嘉抑着哭腔,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一直存在手机里,却因私心怎么都不敢真的拨通的电话。 席嘉沉默了很久,在对面耐心的催促中,伸手抚去眼泪,抽泣地开了口。 “……你好,请问是……纪检监察委吗?” “我要举报。” - “威哥,人来了。” 毛力威的手此时正掐在喻幼知那脆弱的脖子上,直到手下告诉他等的人来了,他才顺手扔开了眼前的人,起身淡定地擦了擦手。 喻幼知跌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用力大咳,贪婪地呼吸着好不容易顺畅的空气。 她耍了毛力威,当着他手下的面放走了席志诚的女儿,让他少了一个可以用来威胁的砝码。 毛力威当然要惩罚她。 她脸上那触目惊心的掌印,以及嘴角边乌青发紫的痕迹,还有脖子上的掐痕,都是毛力威对她的惩罚。 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明明她的伤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而如今他却假惺惺地用指尖拂过她的脸颊。 这样子真是像极了一个漂亮而破败的瓷娃娃。 毛力威叹息一声,担忧道:“你说你男朋待会儿要是看到你被我弄成这样,他得多心疼。诶,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绑到这里来,又让你男朋友来单独赴约吗?” 没有回答,毛力威也不生气,反倒轻轻一笑,又问她:“不感兴趣啊?那我换个问题,你想不想知道你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 喻幼知猛怔,低垂的眼角终于掀起,她咧了咧嘴,然而伤痕的撕扯引起剧痛,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