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给皇女皇子定的读书规矩不严,卯时末人要到,现在书房中自己温习半个时辰,随后先生才会过来教授,则每天要卯时便起,这对睡惯了懒觉的景臻来说真够呛的。 头一天最难熬,景臻被寻云小声唤醒的时候还困得厉害,她心中不悦,冷着脸坐起来。 “殿下,今天是去上书房见先生。”寻云温声道,“您可得打起精神。仆先服侍您穿衣裳。” 说罢,寻云便把前几日做好的一套竹色袄裙端过来。景臻看了看,皱眉问道:“开岁呢?” “开岁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给我更衣。” 寻云心道:殿下这又是要折腾开岁了,但他也并未说什么,转身去叫了开岁。 几个呼吸间,开岁快步走了进来,他穿着深蓝色的小侍服,比之前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开岁,过来给我换衣服。” “是。” 景臻的这套衣服穿起来颇为复杂,开岁却得心应手,没给她穿错任何一件。 景臻稍稍抬眼看着低头给她系扣子开岁:“专门去跟寻云学了一个月的规矩也不是无用的,比之前会伺候人了。看来我上辈子确实太过宠你,差点让你连侧君的本分都不会。” 开岁闻言红了耳朵,把头埋得更低了。 景臻见此,收回眼神。有时她忍不住怀疑开岁到底是不是重生的,这家伙太过于纯情了,莫非上辈子的景臻还没睡过他? 难不成她这具身体有什么隐疾?景臻颇有些惴惴不安。 殊不知,她在这头怀疑着,开岁另一头也觉得景臻过于成熟,但他在师门的时候,只与师傅师姐们相处,无论他多大,大家都把他当孩子哄着,故而开岁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便有欠缺,不然也不会被景臻看了一眼就丢了魂,故他也不懂景臻如今这副性子时好时坏。 开岁听师姐说过,生在皇家的人总要多些心眼,恐怕景臻就是如此。 给景臻穿好衣裳,开岁又小跑着去端水过来给她擦脸,待把景臻的头发也梳好后,他的耳朵才总算不再发烫。 寻云在一旁看着开岁忙得气喘吁吁,和泠华对视一眼,默默摇头。 景臻把开岁送到他那处时,要求开岁把所有伺候她的活都学了,则不管是更衣还是束发,描妆或是磨墨,开岁一一学了个遍。 除此之外,寻云不知道开岁每天还得抽出时间练功,则折腾下来,开岁一天只睡两个时辰。 “对了。”景臻又吩咐开岁,“你多备些糕点,今天我们会晚些回来。寻云,你让君父不用等我一齐用晚膳了。” “殿下,今天晚上是还有其他安排么?”说话的是林月生给景臻选的贴身女官容芳,她已有十二岁,是个板正的性子。 “今天我可能会在上书房待到申时之后。”景臻道,“你们也要填饱肚子,不然怕是要挨饿。” 容芳不解地看向泠华和寻云。 开岁丝毫不惊讶,景臻早已跟他商量过了。 “上辈子我中箭恐怕不是意外,这一切怕是因我的性子太引人注目,则我要收敛收敛,做个闷声不吭气的。” 景臻这话一方面是为了搪塞开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平宣帝平日里就爱夸她聪明,这早就引起了二皇女等人的注意,如若她第一天顺顺利利地在上书房待过去了,之后难免会有麻烦。 听闻每日徐先生都会布置作业,景臻打算在这作业上拖一拖,几日下去,徐先生便也知道她是个不争气的,她那几个皇姐反而还要给她些糕点果子安慰她呢。 景臻心中算盘打得响亮,决定做个差生,免去她人记挂。 不过她没想到,有一环出了差错。 这一环正是她的伴读沉澜霞。 沉瑛是农家出身,赶考那年中了榜眼。榜眼不似状元风光,也不如探花风流,可也是实实在在的全国第二。 她颇有一套教养子女的方法,庶女沉知秋被她教得在为人处世和学识修养上都令人啧啧称奇,便觉得作为长姐的沉澜霞也不会差。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那沉澜霞其实没怎么养在沉瑛身边,当年沉家夫妇二人一齐上京赶考,把一岁的沉澜霞留在了老家交给祖父带,后又过了两年,沉瑛好不容易在京中站稳脚跟,想着把沉澜霞和家中年迈的父亲接过来,却因她父亲腿脚不便,则又拖了几年,去年祖孙两人才来京。 沉澜霞长到如今已经定性,对沉瑛的管教并不服气,还常常闯出祸事。 景臻打探到这个消息时,已做好了以后为沉澜霞的莽撞擦屁股的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