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连忙应好,但是任毓还在面前,周晏得维持自己的形象。 “不用,朕才不需要,一点都不苦。你们退下吧。”周晏直接拒绝,强迫自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尽管嘴里苦涩的味道在蔓延。 任毓抿了抿唇,掩下笑意,她觉得这样的陛下有点像小孩子。在其他人退下的时候,她去倒了一杯茶水给他,走到床榻边坐下,轻声说道:“陛下漱漱口吧,那药还是很苦的。” 年轻的帝王沉默地接了过来,两人手难免碰触到一起,是温凉的。 见周晏垂着眸不看她,任毓捏了捏手上的帕子,转身出去了:“陛下,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想着,那药那么难闻,一定很苦。室内还有挥之不去的苦味。 余光瞧见皇后离开了视线,周晏一骨碌起了身,立马又倒了一杯茶水给自己,咕噜咕噜地漱口。他鼓着脸,丹凤眼转了转,将水吐到痰盂里。 “真丢脸。”他喃喃地说道,单手托着下巴,回想着自己在皇后面前的行为,另一只手拨了拨桌上碎星的枝叶。 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周晏半阖着眼,面前这盆花快要凋谢了,冬天快来了。外面仍旧是黑漆漆的,他看了一会儿,起身穿戴好披风就出去了。 他一出去,一直守在外面的侍卫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礼。问到皇后去了小厨房,他一愣,竟是不知道娇小姐还会下厨的么? 远处小厨房亮着烛光,他立于门口看着少女游刃有余的动作,周晏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微妙,现在的贵族小姐连厨艺也要学习了吗? 水汽从被掀开的锅盖的掌控下全然跑了出来,氤氲之下,少女的面容竟是宛若仙子。蓦然间,他心里某一处被触动了,这一丝情绪来得极快,周晏还没有抓住就消逝了。 任毓在煮醪糟汤圆,方才将干桂花撒了进去,香甜的味道逸散开来。每当她做饭时,心情就会很舒畅,会哼着不成调的歌曲。 听见脚步声传来,她抬眼望去,便见美如冠玉的少年不错眼地看着她,眸光温和。她淡笑:“陛下,一会儿就煮好了,醪糟汤圆很甜的。” - “不是吧?!爹,派我去?”林归凡瞪大了眼睛,双手撑着桌子,上半身都趴了过去,十分兴奋地朝着面容严肃的林将军说道。 中年男子的沉声道:“嗯。你这个年龄也是时候历练了。这么些年,兵书也是读了许多。陛下选了你,也是看好你。”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可以的!军营我待了这么久,早就想出去闯荡了。这京城我早就呆腻了,若不是父亲你一直拘着我,之前还想和忠勇侯将军一起去边疆呢。”林归凡正了身子,双手抱胸,神采飞扬。 林将军看了他一眼,用完好的手一巴掌拍在了林归凡的头上:“凡事收敛些,这事不好办的,为父就吃了亏。你看看我这胳膊,差点没了。” “那群山匪和官员,你也不要心软,陛下给了你权利,就大刀阔斧的干吧!” 林归凡呲牙一笑,揉了揉被拍痛的地方:“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是不会心软的。” 见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样子,中年男子忍不住担忧,又想到最近他闹出的事情:“你别和韩淮走那般近了,他现在处境尴尬。虽然有能力,但是过于自负。陛下看在丞相的面子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往为父让你向他多加学习,现在就疏远了吧。” 林归凡随意地点了点头,将手背在脑后:“我嘛,与他不过泛泛之交。我知道他瞧不上我,他心气高的很,我自然和他也不是那么亲近。” “那你还总是邀请他?他喝醉闹笑话丢的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脸面!”林将军想到这事脸一黑。 林归凡见他想要发火,背脊一凉,立马心虚地转移话题:“诶,父亲,我也想起来一件事情。忠勇侯是不是有儿子啊?那种妾生子?” 被打断思绪,林将军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人家就一个夫人,就只有一个千金。哪里来的妾室?” “忠勇侯当年可是直接求到先皇面前,让他下旨一辈子只会有宋夫人这一位妻子的,以表恩爱。” 林归凡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那忠勇侯有表兄弟吗?” 林将军直接起身,大手直接往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人家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岔开话题,以后离韩淮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