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本以为清河公主宴请的是一些夫人,却不想里面全是年轻的男子,看起来都是十八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有的在品竹弹丝,有的在绘画作诗,还有的坐在清河公主身边替她揉肩捏背。 温庭姝吃了一惊,娇颜微红,差点没有转身逃离此处,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站住,只是将粉颈垂得低低的。 清河公主柔媚无骨地倚在榻上,冲着她笑道:“这些都是我的幕僚。” 温庭姝不傻,说是幕僚,其实全都是她的男宠。 清河公主一挥手,“你们全都退下吧。” 那些美少年全部都离去之后,温庭姝僵硬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这才给清河公主行礼问安。 清河公主今日心情好,因为得知了江瑾春今日已经带着秦婉清离开汴阳的消息。 “免礼吧,赐座。”清河公主脸上含着明艳的笑容。 温庭姝不敢坐,双手置于腹前,微低着头,惭愧道:“公主,我是来向您请罪的。我无法劝说世子改变主意。” 清河公主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滞,心情瞬间变得败坏,语气不悦道:“这还没两天,你就说无法劝说他,你是在敷衍本宫?你别忘了,他可是因为你才要去战场寻死的。” 温庭姝闻言不觉蹙了下眉头,面上不亢不卑,也没了前日的愧疚,“世子说……他很感激我说了那些话,让他意识到自己该去做什么。而且我不认为世子是去寻死,他在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一定不会死的,他也答应过我,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清河公主冷笑了声,“抱负?” “立身于战场,保家卫国是他的抱负。他那样厉害,是剑啸阁的尊主,别人做不到的事他都能做到,不论是浪人团,还是采花大盗都是他手刃的,去了战场也会一样,他一定会成为众人之领袖,将来定会垂名于竹帛。”温庭姝越说语气越是坚定,既想劝服清河公主,也想劝服自己。 清河公主听了她这些话,久久不语, 内心已经明白,把希望寄托于她身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她就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被她儿子三言两语就哄得团团转。她当上阵杀敌是过家家么?还垂名于竹帛。 清河公主感到一阵头疼,伸手抚了抚额头,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 温庭姝有些担心清河公主会为难她的父亲,略一迟疑,小心翼翼地问:“公主,那我父亲……”她顿住,没往下说。 清河公主抬眸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年轻天真的大小姐,本宫还没这个闲空去为难你父亲。退下吧。” 听到年轻天真这句话,温庭姝脸不禁一热,内心还有些不高兴,江宴先前说过类似于话语,这并非夸赞,而是轻蔑,看不起。然而面前的人身份尊贵又是她的长辈,温庭姝也不敢反驳她。 温庭姝施了一礼,“多谢公主。”末了挺直腰肢,抬眸看了她一眼,想着她内心肯定也十分担忧江宴,便忍不住又说了句:“公主,我希望您也能够信任世子,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清河公主不悦地瞪视着她:“他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担心。” 温庭姝:“……” 清河公主美眸微眯了下,又道:“你们和好了?” 温庭姝脸上闪过些许窘色,“我们并未和好。” 清河公主冷哼一声,又挥了挥手,“你去吧,本宫乏了。” 温庭姝不再多言,行礼告退,跟着原先领着她前来的那名宫女离开了集雅楼。 温庭姝刚没走多久,便与迎面而来的江宴碰上,两人神色皆有些诧异,站在温庭姝身旁的宫女乖觉,退后几步,让两人单独说话。 温庭姝没想到会与江宴撞个正着,略一犹豫,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礼:“世子。” 江宴微微一笑,朝着温庭姝微一欠身,才问:“温小姐,你怎么来了?” 两人昨夜才几番云雨,今日相对却这般客气,温庭姝内心有些不自在又有些羞窘,“我有些事情想来请教一下清河公主。” 江宴心知肚明,不再多问,随后凤眸扫向一旁的宫女,沉声命令道:“去找一顶轿子来送温小姐出去。” 那宫女闻言神色有些犹豫。 江宴微笑道:“你就与我母亲说是我的吩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