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剂的药效消退之后,悠然硬生生被疼痛从睡梦中拽醒。 “好疼……”她费劲地睁开眼睛,不意看到了趴在床边上睡着的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李泽言闭着眼睛,面向着她睡着了,有规律的呼吸带着睫毛也轻轻颤抖,?如同草原上沉睡的狮子,寸步不离地守着脆弱又虚弱的幼崽,试图在残酷的猎食世界里为她创造一个避风港。 她尝试抬手,想摸一摸李泽言的脑袋,刚抬了下手,皮肉拉扯的撕裂般的疼痛差点让她眼泪都掉下来。 悠然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环顾了一圈病房,西装外套被李泽言随意地挂在椅背,平时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衣显得有几分凌乱,还有即使在睡梦中也蹙着的眉,让李泽言看起来有些狼狈与脆弱。 像他这样的高位者,好像连难得的脆弱都格外让人心软,她垂眸看着李泽言,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虽然悠然一直没有弄出动静,但李泽言还是被来查房的医疗团队吵醒了。 某个怕疼的笨蛋此刻正眼泪汪汪地问周围排开的十几个医生能不能加点止痛药。 医生有些无奈:“我可以给你开一些弱阿片,但是可能会有些副作用,这个看个人体质,你确定需要么?” 悠然用力点头,然后就对上了李泽言睁开的眼睛。 李泽言的眼中情绪瞬息万变,他喉结滚动一下,很快看向医生,“副作用有哪些?” 一位医生很快答道,“最常见的不良反应有恶心、呕吐、过度镇静,你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疼。”悠然觉得这个疼痛度堪比10个钻心剜骨的效果。 李泽言神情一下变得有些紧张,“很疼吗?” “疼就好,疼代表还有知觉。”医生的话和李泽言的话同时脱口而出,他看了眼李泽言,有些欲言又止,“那我先去帮你开一次分量的止痛药,病人既然醒了,可以适当地进食,等会的一些药需要饭后吃。” 悠然先回答了李泽言,“也不是那么疼……”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医生,“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 “伤口很深,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医生的用词很保守。 病房里随着医护人员的离开,重新陷入了沉寂。 李泽言站起来,手贴到悠然的背上,扶着她摇起病床,帮她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隔着薄薄的病服,她能够清晰感受到来自他的体温隐隐约约沾染上肌肤,看着她憔悴地失去血色地嘴唇又一次问道,“还有哪里痛么?” 悠然尽量表现得轻松地说,“其实还行啦,怎么每次我在病房里睁开眼第一个就能看到你啊,真是缘分、呃……”她话没说完,李泽言神色已经暗淡了下,悠然才发现他下巴上不是阴影,是冒出来的青色的胡茬。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声音有些哑,眼里的光微闪,像是终于没有忍住,避开她受伤的手,轻轻地抱住了她。 悠然在他怀里摇摇头,试图阐明真相,“这件事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说起来,你才是无妄之灾的那一个。” “医生说,你可能……”李泽言的声音变得晦涩“这只手不能再弹钢琴了。” 悠然紧张地问,“那还能动吗?” “能。”李泽言肯定地说。 悠然松了口气,“那就没关系。” “我一定会想办法,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