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还对于桓之“采阴补阳”一说存了半分疑虑,但今夜与他在青楼房梁一会,南小桃花很伶俐地悟出,于桓之蹲于房梁之上,八成就是等一位“阴气十足”的女子进屋,然后扑下去采上一采。 她正准备叫住于桓之,不料于小魔头忽然回过身来,问:“你刚刚……”话说到一半,他便怔住了。 南霜喝了两口酒很上脸,加之刚才一番搏斗,瓜子脸上双颊绯红,眼神也有些朦胧。 “你醉了?”于桓之抬了抬英气的眉,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没有醉。”她摆手的时候,身子也有些摇晃。于桓之不由上前扶了扶她。南霜被他一扶,浑身打了个激灵,有些害怕,推开他,问道:“你要采我了?”她真的不想陪男人睡觉最后染上性病而亡。 “我要采你?”于桓之更是诧异。 南霜的眼风飘飘忽忽掠过于小魔头的脸。?于桓之大约愣了盏茶的功夫,脑中忽然有惊雷炸响。其实他先一步凤阳,是因为早听说此间有人以他的名义,要重建暮雪宫,想要一探究竟。然而方巧探出那师涯近日常出现在醉凤楼蝶仙居时,却在屋中房梁上,遇到了南霜。因此这一切因果,并非南霜所想的采阴补阳。走廊的光影曼妙,红色烛火映着小灯笼上的春宫,往来晃动,幽幽撩人。 于桓之嘴角牵出一抹邪笑:“你觉得我要采你?” 南霜摇了摇脑袋,觉得有些混沌了,她向来滴酒不沾,也不知此刻的感觉是醉酒,只老实答道:“不要采我。” 于桓之的笑容僵在嘴角,心中杂杂杳杳的滋味如蔓草丛生,膈应的慌。但他于小魔头,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儿。本着“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的原则,他扶着南霜的双肩往墙上一抵,两手撑壁,将小桃花框在中央。 南霜面露嫌弃,下一刻,于桓之猛地推开南霜,大笑:“不逗你了。” 南霜眨眨双眼,酒劲上头,脑中昏昏,便贴着墙壁,滑溜溜晕了过去。于桓之愣愣地看着蜷缩在地的南霜,“啧”一声烦躁地将南霜一把横抱起来,抬脚踹开旁边的房门。门开,惊起一对鸳鸯。于桓之顺脚勾了门关上,抱着南霜,目不斜视地朝长椅上走去。鸳鸯男瞠目结舌地望着他,须臾爆跳如雷道:“何方宵小!爷的也敢打搅?!” 于桓之将南霜放在长椅上,伸手探了探她滚烫的额头,转身去桌前倒了盏茶,饮了几口方道:“于桓之。” 鸳鸯男张开嘴巴,下巴脱臼,鸳鸯女脸色苍白发青。下一刻,二人战战兢兢的拿起衣服,仓仓皇皇地要夺门而逃。 方至门口,只听“嗖”的一声,一个筷子插在门闩上,于桓之取出南霜腰间余下叁只筷子,弯了弯嘴角,漫不经心地说:“老实呆着。” 鸳鸯男女如丧考妣,对看一眼,在门角抱头蹲地。 于桓之思量着今日是萧满伊献舞,需得尽快给南霜解了酒,好去寻双面伊人和穆小主。?然屋内只有浓茶一壶,酒后饮茶易伤肾。于小魔头抬眼瞥响屋角,淡淡道:“你二人去弄一碗醒酒汤,一盆清水,一张干净布巾来。” 那二人连忙点头说是是是,起身刚开门,又听“嗖嗖”破风声,两只筷子插在房门离手一寸处,于桓之又眯眼道:“盏茶的功夫就回来,若慢了半刻,若惊动楼里的人,莫说这屋,整座楼我也要夷平了。” 他这一恐吓,活生生将一对鸳鸯惊成两只麻雀,火速夺门而出。 于桓之吐了口气,这才在桌前歇下,端起茶盏慢慢小呷,目光不由自主又朝南霜飘去。 南小桃花在长椅上动了动,抿了抿嘴,梦呓般说了两个字。于桓之神色大惊,茶盏自手中脱落,砰一声碎裂开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