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内疚不已,自己居然还误认为他别有用心!他那么骄傲又厌恶宇文邕行事的人,要为救自己低声下气去求他,真不知他如何拉下脸面的…… ——另一旁,还听闻陛下问:“那独孤家九子,可见尸首?” “这应该去问九姑娘。” 姑娘窝在封大人温暖的胸怀里,刚才在地道来不及回想的事,与过去宇文邕对自己的残暴行径一同涌入脑海,逼她不得不生出浓烈的恨意!九幽也渐渐清晰了意识。 他若显露了元曦这身份,宇文家的人必不会是这种淡然反应;他若并未露馅,又不知他如何说动的皇上太宰? 九幽心里琢磨不透,但彼时满心都是对宇文邕的恨,耳边犹是他低声哑气道:“都怪我…我带你回家了……” 她在蝴蝶哥哥怀里拱了拱,捧着他的脸,望着他眼窝湿润朦胧的桃花眼眸,那张五官精雕细刻的脸蛋儿,如今愈发偏向鲜卑特征了,她只觉元家人真是……祖传的深情独钟。 长幼各有各的正事,又一同置身于坍塌的玄机阁里,外头的精兵欲放火,宇文护欲捉拿元规, “元规!你已孤立无援,玄机阁鬼众树倒猢狲散,束手就擒罢!” 元规负手而立,仗着身后尽是手下,仍旧嚣张至极:“能活捉本座的人已经死了!” 身穿铠甲冲来的宇文直,正欲上前,只见元规顺手把剑扔在、地上的白毛伤患身边。 一旁的女手下忧心忡忡:“那少主!” “他身怀尸蛊早晚是死,便留下给他们罢!” 九幽眼睁睁看着地上,躺着血淋淋的白发男体,她急忙从封浮华怀里站起身,跌跌撞撞过去。 封浮华抬手一拦她,“不能去!你没听那玄机阁主说,他身上有蛊毒?” “他怀了我的骨肉!” “他腹中一剑,孩子怎可能保得住?你不必以身犯险了!” “别拦我!” 洛河王也顺势拦住宇文家,给了元规败逃机会,又自己抢过两个禁军的刀剑!他一手刀一手剑,耍起武器来威风不减当年,一时间无人敢拦,直到元规等人大大方方的离去。 九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推开旁人阻拦,踉跄着奔向洛北冥, ——却突然从断壁残垣里,冒出一阵黑雾云烟,从中出现个斗笠盖头、黑披风的神秘人走出来。 “如此愚忠的弃子,死了倒可惜。不若你猜猜哀家是谁,又会将这弃子藏于何处?”一把老妪嗓子沧桑又沙哑,但能听出女声。 她话音刚落,只听‘嘭’!一声黑烟炸裂。 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等烟雾散去,地上的白毛恶鬼,刚才耍剑的洛河王尽数不见了。 九幽当即抛下大军,自己骑上宇文直找回的大黑马,再次踏上征途。 那个神秘人老腔老调,又是个女声,只能是元凤惊或者冼祈。 在她策马离开后,眼看着玄机阁边角的墙都轰然倒塌,又付之一炬。 …… 九幽先去的凤华山庄。 凤华山庄荒凉一如上次,但巫皇居然穿着初见时,祁连家主的衣着,坐在山庄门口,而身上又披着一件华丽的雀羽大氅,那大氅上熠熠生辉的全是孔雀翎眼儿,光彩夺目又骇人。 她这回顶着白发齐腮和自己的脸,在桌上独自喝茶吃糕点,除了那一身雀羽大氅和白发齐腮,便再无雀屿山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