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收起现在的这副姿态,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白涧的神色也很冷,“像在怜悯一个不健全的人格,也像在看一堆垃圾。” 向吟心头猛震,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白涧已经收回手,用口袋中的手帕一根根地擦着手指。 他冰冷的侧颜疏远而又矜贵,仿佛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这一辈子都不用正眼看任何人。 包括她。 向吟心口一阵抽痛,“你就这么想我的?” “不然呢?”白涧看向她,视线又落在她中指上,“你现在戴的这枚戒指,我都在怀疑你想嫁的人是陆瞻还是我。” 白涧目光幽幽,“阿吟,五年前的那场婚,是我求的。” 她可能一直以为是陆瞻。所以戴上那枚戒指的时候,笑得那么高兴。 走之前陆瞻对她承诺,回来后一定和她订婚。毕业就订婚,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可是这个世界上的变数太多。 向丽不可能养他们一辈子,陆瞻也不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回来赴约的人,不是陆瞻,而是他白涧。 车窗外的景色一路变幻。 被拉成流线型的霓虹灯像是拉长的时光梦境,把她拽回了过去。 以前在电视台实习时,陆瞻也经常这样接她下班。 当年他开的也不是什么豪车,就是很普通的电驴。 步入社会后,攀比的风气比上学时严重。大家都在暗戳戳地比较谁买了新车,谁又换了房子。 向吟的物质需求虽然不高,但每天听到他们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偶尔不舒服。 可是陆瞻一来,这些阴霾又被扫得干干净净。 他骑着小电驴载她穿街走巷,驶离城市的洪流,看遍染红屋檐和街道的落日。浪漫过后,再偷偷告诉她银行卡里已经存了多少钱,一半用来买婚戒,一半用来买房车。 他心灵干净剔透,反倒让向吟觉得,自己这么容易受别人影响,是一种罪恶。 可陆瞻又安慰她,“你只是不爱听他们说这些话,又没说你也想要。可不管你想不想要,我能给的都给你。”陆瞻捏捏她脸颊,“阿吟,我们会越过越好的,相信我。” 那时向吟在边上学边实习,陆瞻又在警校上课。 其实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得很富足,向丽养他们也很辛苦。 两个人都格外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也会用满腔的热情去憧憬和规划未来。 现在五年过去,她当记者,偶尔接私活剪辑视频,工资尚可。白涧现在一跃成为I.K的老板,收入更是在她所不可企及的高度。 现在时过境迁,人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但能力已经到达物质的欲望随时都可以被满足的程度。 虽然向吟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快乐,但也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悲愤。 …… 她看到车逐渐驶离市区,往郊区的方向走。 上一次她是昏迷中过来的,而这一次即便是黑夜,她也能把路线看得清清楚楚。 荔山脚下的别墅院,独一栋。就在这山脚之下。青山环绕,树木成林,幽静而优美。 车门打开,白涧站在车外,没有催她。 向吟坐了一会儿,才低声:“我知道是你。” 一开始的确不知道,那次他回来得匆忙。 只远远地看她参加毕业典礼,站在熙攘热闹之外,安静地等她拍完照之后才招手。求婚戒指也是刚戴上就走。 很简单、很匆忙的求婚,可那赤诚的眼神和坚定的决心,是她不会带着分辨和犹豫去揣测的。 一如他每次作为白涧出现时,也同样坚定不移地深爱她。 白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进屋再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