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我以为我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深居简出,坐着轮椅,一个人静悄悄的了此残生。” “当年多亏水家伯父伯母相助,我和家轩才能母子平安,如今我为你治腿,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都是缘分。”蓝漓扶住他的身子,让他在轮椅上坐下,又道:“我前日设计了一副拐杖,已经送去让木匠做了,等会儿便送来,以后你每日用拐杖练习半个时辰,这样每天做一些练习,等一段时间之后,你就可以越走越快,然后健步如飞,连原本落下的功夫都能练回来了。” 水伯承说不出话来,冲动的握住了蓝漓的手,这一段时间来,这是他第二次这样,上次蓝漓以为他是因为知道腿伤要恢复所以太激动,但蓝漓并不是个迟钝的人,自从那日玩笑以身相许的话之后,她便隐约有些明白了水伯承的心思,此时亦然,那双平静的眼眸中燃烧的炽烈火焰,即便不需言表,蓝漓也无法忽视。 蓝漓唇微抿,收回了自己的手,别过脸去。 水伯承指尖动了动,“让我照顾你和家轩好不好?”他知道,也许现在不是最合适的时机,但他真的忍不住。 五年等待换来的是她嫁给别人的消息,这次他不要再忍,也不要再等了。 蓝漓装作不知:“这些年来,我和家轩都是多亏了你照顾,如今怎么又说这个。”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水伯承极其认真的看向她,“水心,我知道你不爱拘束爱自由,我可以给你自由,你想做生意就做生意,你想设计船只就设计船只,你想开船厂也可以,你想做什么都行,我不过问,我只想站在你的背后,给你依靠,给家轩依靠,在你困难的时候能够帮你——” “我——”蓝漓欲言又止,水伯承却道:“你让我说完。” “我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以前的时候,我双腿残疾,也不敢浪费你的青春,给你许下一些不切实际的承诺,可如今我的腿就要好了……水心……你这个人太独立太好强了,可你再怎样,你也是个女人,你也会累的,我这几年见你为了这个孩子用尽心力,付出所有,我便觉得心疼不已,我想帮你,我想给你一个可以停泊休憩的港湾。” “我有家轩,你……” “你觉得我会是这样迂腐的人吗?我对家轩怎样,这些年你看得到,你若是以这个理由来推拒我,未免差强人意。”说到此处,他心中已经十分的紧张,面上却带着轻快的笑意,“你为我治腿,等于是赐我新生,我又是身无长物,实在无以为报,只有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作为报答了。” 蓝漓沉默了许久,“你让我考虑一下。” 水伯承大喜,既不是拒绝,那便是有希望的。 午后,家轩小憩了一会儿清醒,正好看到蓝漓进门,笑着凑了上去,“娘亲,我早上看到承叔叔在走路哦,他的腿好了是不是?!” “嗯。”蓝漓轻应一声,帮他穿好外袍,理了理髻。 “真的吗?太好了!” “家轩喜欢承叔叔吗?”蓝漓随口问道。 家轩想了一会儿,“喜欢,承叔叔对我很好,会陪我下棋,教我写字还有画船只设计图,还亲手帮我做过船只模型呢,我喜欢他。” “那……”蓝漓想问,那白月笙呢,可她忽然意识到,喜不喜欢有什么用?从一开始,她便不打算和白月笙有什么交集,前世爱的太辛苦,这辈子她不想那么累,人这一生,除了爱情可以有很多东西,而再浓烈的爱情也会在经年累月之后变成亲情…… 她对水伯承没有男女之爱,但水伯承也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毕竟,在这个年代,能够心无芥蒂的接受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宽容的心胸。这个依靠,与她自己来说,有没有都无所谓,但家轩…… 在现代尚且被人指指点点的父不详的孩子,在这个时代,会有怎样的境遇,她几乎不用想都明白。 “娘亲,你问我这个做什么?”家轩眨着眼睛看向蓝漓,俏皮又可爱。 蓝漓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笑了起来,“没什么。” 这一日之后,蓝漓对水伯承态度并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水伯承一边练习走路,另外一边,心中却越的安定了。 他很了解蓝漓,若她不愿意或者考虑清楚要拒绝,会在第一时间与他说清楚,绝不会拖拉很久,正因为了解,他也知道,他对蓝漓的那份情,蓝漓可能不会回应,可这又如何呢?时间这东西,谁也说不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有那个耐心。 眨眼间,重阳到了。 去年的重阳节,蓝漓在京城筹备客来居第二次开张,还有家人在身边,今年却在异乡,有家回不得,有亲人也不敢联络,恰逢今日早起就下起了毛毛细雨,一直淅淅沥沥到了晌午都没有停下的迹象,越的影响心情,让蓝漓切实体会了一把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苦楚。 “水心。”水伯承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这雨看来今日是不会停了。” 蓝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