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粒却不怕他,用脸蹭了下绯红的肩窝,满是依恋,“你说,你是不是老子的。” 绯红装傻,“啊?我是老子的啊。” “金绯红!”他气恼,臂下用力绞她,“你刚才都在佛祖面前发誓的,你要疼我的,你不准跟野男人跑了!” 绯红含笑应允,“好,疼弟弟,姐姐不跟野男人跑。” 于是她伸出手,去掰戚厌的手指。 他不肯放,嗓子像坏掉的老旧风箱,有尖锐的颤音,“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他妈凭什么瞒着我?你觉得这是为了我好吗?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又让人告诉我,这是个为我好的真相?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的施舍你听见了吗!” 在人群惊呼声中,他抽出了一把军工刀,刺向膝盖。 蓝色条纹的病服瞬间染红。 他冷汗狂飙,疼得跪地。 刀刃映出了他痛苦的脸。 他嘶叫,“还你!我他妈都还你!我不欠你,我不欠你金家的!”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撑着雨伞,乌泱泱一片。 有人举起了手机,拍摄起来。 戚厌什么骄傲都碎了,哪里还在乎这点遮羞布? 许粒又捡起了那把伞,骂骂咧咧的,好在抖干净了雨水,又给绯红撑上了。 俩人无动于衷,从他旁边经过。 绯红的手被人攥住了,他背对着她,雨水打落下来,病服湿透,紧贴着那一截优美脊骨,他的头颈弯了下来,低哑地哭,“金绯红,我们什么都不欠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能不能,留下来。我求你,留下来。” “为什么。” 她起了兴致,突然回头。 绯红松开了许粒的手。 许粒嘴唇一咬,身体也开始抖了起来,他掐住掌心,强迫自己清醒。 戚厌陷在黑暗里,突然照见了云层里的光,他一个激动,拖着血迹斑斑的膝盖,爬到她面前,仰着人,“……我、我……” 他垂下头颅,不再挣扎,不再强撑那脆弱到可怜的面子。 “我爱你。” 她是他噩梦,亦是救赎。 从年少时起,他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受尽委屈,咽进仇恨,仍然没能消除这一份复杂爱意。 绯红半截身体探出了雨伞,乌发沾着雨丝,与他额头抵着。 她盘着发,缠系着一卷淡金色的缎巾,庄重又明丽,细雨中蝴蝶般飞舞着。她温柔摩挲着他的耳垂,像庙中观音问她的信徒,“你爱我?心肝,你确定你爱我吗?” 戚厌颤抖着摸索他的裤袋。 一枚鲜红积木被取了出来,沾染了体温、雨水和血迹,欲要交到她手上。 在戚厌看来,这红色积木几乎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她与他欢好时,总会让他咬上一截,不让他哭出声。以往他总觉得恼怒羞耻,可所有事情摊开之后,曾经的过往耻辱就成了她爱的烙印,他心甘情愿沉沦。 绯红没拿,她俯下颈,叼起了那块神庙血色积木。 她唇色本来就艳沉,被这一衬,愈发鲜红夺目。 戚厌苍白清冷的面颊涌上一抹嫣红。 而下一块,她脸一歪,舌尖一唾。 “咚——” 那块积木被她吐了出来,一节节滚下石板阶梯。 不见踪影。 戚厌的眼珠子轻微抖动起来,起了雾,他问,为什么。 要为什么要扔掉那定情信物。 “游戏结束了。”她浑身散发着愉悦至死的气息,很疯狂,很病态,声音因为兴奋而沙哑,“你真的知道所有真相吗?你问我,我都告诉你啊。” 戚厌直觉那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他膝盖又冷又痛,根本无法避开。 而绯红攥住他的脸,强迫他听。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成功逃婚吗?是我支开了监控人员。你以为徐忍冬的出现真是意外吗?是我让他过去的。为什么,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你这头豺狼,肯不肯摇尾乞怜,肯不肯剖开了心给我看。” 她轻蔑,“也不过如此。” 戚厌死死钉住她,寒意森森。 “看我干什么?”绯红轻笑,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