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为劫,真是令人期待。” ——诸天最大的谎言,由此诞生。 第十世。 “快,昼哥,快些!” 少年往他身后招手,“这可是陛下第一次来我琴族做客!” “来了,鬼叫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艳鬼压床。”对方懒懒应着,也许是还没睡饱的缘故,他耷拉着脑袋,眼褶子浅浅折着,晕开一抹微淡的鸭壳青,以致于眼珠也被衬得淡冷清澈。他玩弄着指尖的一截鹤骨笛,元青色的衣襟上染着香林的气味。 惫懒又疏狂,是属于琴族四太子琴苍昼的个人特色。 少年耳根俱红,“你,你胡说什么呢!我才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等他们去到香林雾海,全族的少年都到了。 昼一眼就看见了那绛裙女帝,她是香林雾海当中唯一一抹比香林还要夺目的颜色。琴皇微微屈膝,神情恭敬,正同她说着话。而在她身边,有他大哥琴玉楼,二哥琴银夜,三哥琴寒山。至于他母亲,是个不入流的瑟族女辈,并未有资格参与这场觐见。 “四儿来了。” 琴皇竟然当众点了他。 全族少年也望向他,流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 “父亲。” 昼只得从人群中走出。 “陛下,这是四子,琴苍昼。”琴皇道,“四儿,还不快见过陛下。” 昼从善如流,“参见陛下。” “免礼!” 他的膝盖还未曲下来,对方便双手扶住了他。她靠得很近,近到昼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肌肤的香气。 他一抬头,望入绛裙女帝的眼眸,燃烧了一片春火。 煌煌烨烨,比天廓还要壮丽。 沦陷只在刹那之间。 他们的第一面,是一见钟情的第一面。 可昼清醒意识到—— 她是三十三重天的仙帝,他只是琴族一个懒散的、不上进的太子,他们之间天壤之别。 他们是不可能的。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清都紫微传来诏令,仙帝要选后!不拘泥诸天四界! 这下三十三重天可就热闹了,天天跟过节似的。 昼把鹤骨笛悬在腰间,笼着一截霁青色衣袖,混在了人群当中。只不过他这风水位置挑得不太好,东边是一个魔族,西边是一对和尚,南边有个眉心红痣的妖族少年对他虎视眈眈,北边则是一个穿着女子白练裙招摇过市的变态。 诸天四界的情敌差不多都集全了。 一群人凶神恶煞盯着他看。 昼:“……” 我好难。 仙帝选后,不是一个个来,而是一锅锅上。 昼起先感觉自己被摆上了一个蒸笼,跟其他人挤挤挨挨了半天,随后被丢进了汤锅里,滚了滚,又搅了搅,一股脑儿端上去。这遴选有个规则,就是不能使用法力,免得过度美化自己,昼站了老半天,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太煎熬了。 他暗自吐槽,这都一锅熟了,什么味儿都有!女帝还能挑出自己喜欢的,那才是见鬼了吧! 一抹金红光影掠过。 她行经他面前,却没停留。 昼低下了头,自嘲一笑,看来当初只是他自作多情呢。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颊汗珠就被人轻轻拭去,“我没有随身的帕子,问别人要了一条,你不要嫌弃。” 昼愣愣看着她。 他们的第二面,她就钦点他为后。 姻缘顺利得令人不可思议。 昼如堕梦中,一时分辨不清这是真是假。 他从不知道情爱还能这样欢愉。她知道他喜欢穿青苍色的衣衫,每每妥帖地置办,尺寸一丝一毫都不差。她知道他喜欢摆弄针线,也不像旁人那般鄙夷他,每次巡守四界归来,必为他带回各地的云霞与风光,完成他的绣作。 她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的身体,屡次撩拨,总能把他逼得眼睛都湿了。 终于,他们大婚了。 他成了三十三重天的君后。 新婚之夜,昼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坐在自己绣的绣被,与她共同饮下盟约酒。昼一半清醒,一半混沌,他醉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