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远处的一大帮人,眉头皱了皱,淡淡道:“估计是上面派来巡查的,他不过来就当没看见,继续做事。” 现在朝廷巡查的力度,密度空前,不说刑部,御史台,其他六部,甚至政事堂也派了人,真的是无处不在,应接不暇。 衙役点点头,准备着进村。 赵煦将刚才的事所有尽收眼底,面露笑容,道:“这郑知县倒是不错……” 陈皮在一旁,跟着笑道:“小人听说,这郑知县以脾气刚直著称,做事毫不拖泥带水,章相公特意从岭南将他给召回来的。” 赵煦点点头,记下了‘郑贺致’的名字,道:“继续向前走。” 胡中唯应声,挥手让后续禁卫跟上。 赵煦带人横穿而过,惊呆了郑贺致以及身边的人。 赵煦这群人,多达三百多人,尤其是林立的禁卫。这种情况,他们从未见过,哪怕是当朝相公下来,也没有这样的阵仗吧? 衙役看着那些凶悍的禁卫,有些心不安,低声与郑贺致道:“县尊,这是城里的大人物吧?” 郑贺致看着走在前面的赵煦,仔细想了想开封城的大人物,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不要招惹,让他们过去。” 衙役纷纷点头,这样的大人物,谁敢惹? 赵煦没有打算见什么人,现在,他只想亲眼看看现实的情况。 在赵煦四处走访的时候,蔡卞抵达了中牟县,只带了写卫队以及文吏。 他雷厉风行,直接罢黜了中牟县大大小小官吏二十多人,同时,将带来的各级候补官员,补充进去,还直接任命了不少村的村长。 这个举动,令中牟县上下很是惶然,因为以往的朝廷,是不会插手到这一层级的,当蔡卞透露要深入各保甲,中牟县上下吓了一大跳,强压不安,不动声色的表达了反对。 ‘保甲’乃是现在最底层的组织架构,都是本地威望之人担任,要是派外来人,只怕会出很多事情。 蔡卞只是试探,没有硬来,而后,亲临第一线,观察丈量田亩情况。 中牟县知县以及大小官员哪敢大意,全程陪同,谨慎谨慎再谨慎。 现在因为丈量田亩,中牟县乱作一团,什么人都有。就比如,县丞前几日好不容易得空回家探望,被府里十多年的一个老仆捅了一刀,差点当场毙命。 那老仆是供认不讳,就是因为这县丞丈量土地。 现在,县里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每个人都怕他们的身边人,突然跳出来给一刀。 蔡卞知道事后,心里着实震惊,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要是闹上去,怕又是‘新法恶政’的铁证。 蔡卞并没有任由这些人带路,担心被糊弄,用尽办法想要探查最清楚的情况。 突然改变线路,见一些农户,士绅,甚至于,还在各地散布‘举告箱’,欢迎匿名信等等。 第二天,赵煦来到太康县,这是开封府重地,产粮非常多。 但赵煦行走的田野,却看到了一片片荒地,并非是那种山头荒地,这些地一看就不错,沟渠纵横,杂草丛生,但没人耕种,一眼看不到头。 赵煦走了许久都没看到一户人家,荒废的田亩,看到的少说也有上千亩。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来到一户人家,赵煦将人屏退,带着陈皮,胡中唯上前。 这是一户老人家,无儿无女在旁。 老人家六十多人,佝偻着腰,笑容极其可亲,看着赵煦等人过来,他就打开栏门,笑呵呵的道:“客人,是迷路了吧?” 赵煦左右四顾,有些腼腆的抬手,道:“不瞒老丈,我等想去太康县,结果走到这里,渺无人烟,连问路的人都没有。” 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里面出来,一头白发,精神可掬的笑着道:“客人不是第一个了,进来喝杯茶,歇歇脚吧。” 赵煦见他们热情,抬手道:“多谢老人家。” 两个老人家很热情,将赵煦迎进去,破碗倒了三杯茶给赵煦三人。 老人手里在做着簸箕模样的东西,与赵煦笑着道:“这里经常有人迷路,客人要去太康县,得回头喽。” 赵煦喝了口茶,笑着道:“看来,我们走了不少冤枉路。对了老丈,我一路走来,没看到人,倒是那么多地,就没人种了吗?” 老者坐的不远不近,手里忙活着,嘴上道:“已经荒废十多年了,没人种。” 赵煦愣神,道:“这么好的地,没人种?百姓不种,那些富户也不种吗?朝廷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