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 “嗯……” “凛凛,你今天开课了吧,还没起吗?” 天蒙蒙亮,城市中心便从昨夜的沉睡中醒来,灯火融进晨曦,脚步同江流一样匆忙。 林立高楼间,钟楼悠长的报时声和着车水马龙的喧嚣溢到了窗台,险些漫过来冲刷到耳边。双线竹芋向上合拢的叶片似乎颤了颤,中央一片新叶蜷缩着,被落下的窗帘遮掩,帘间有对面玻璃幕墙反射着的骄阳,光晕将整个房间铺得明晃晃的。 蒙头睡死的人猛地弹起,整张被子被掀下了床。 宋凛凛呆滞地坐在床边,看一眼挂钟,迟到已经是板上钉钉。 “你哥本来说昨天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跟别人换班了,”宋阅换了正装也准备出门,转头看着女儿穿过客厅,“要不我还是送你吧……” 宋凛凛摇头,一边扣着开衫前襟,一边将牙刷往嘴里送。一切收拾妥当后,从冰箱拽了一块芝士蛋糕才离开。只是推门时不像赶时间,倒像逃跑,头也没回。 宿舍早就已经收整好,但妈妈执意要她回家再睡几晚。她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是出于愧疚吗? 这个家里每个人总像在竭力挽回些什么,事实上她从不觉得失去了。数着稀里糊涂、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了一年又一年,就很好。 出神地想着这些琐碎小事时,轻轨摇晃着穿过了城市与郊区的分界。手机、钱包、一卡通和宿舍钥匙分别放在裤子前后四个口袋,她依次摸了摸,才放心朝教室小跑去。 “里还没来吗?要点名了。” 不太熟的新室友发来了不太熟的普通话语音。 “马上就到了,你们坐在哪?” 她打字回复,在教室紧闭的后门外徒劳张望,刚熄灭的手机屏幕随着震动重新亮起。 “我在第一排,小峰好像在最后面,你找她吧!” 宋凛凛犹豫着靠近门缝。 上课铃声落下,静静过了会,才有人念起名字来,不急不慢,是意料之外年轻的声音,让她忽然想起来路上半透光的槐叶。 在她的设想里,教这种课的应该都是老头吧。 “宋凛凛。” 飘走的思绪突然被拉回。 “宋凛凛在吗?” 被点到名字的她吓了一跳,面前这道门中缝像瞬间就要破开似的。她转身贴到走廊墙边,提了气又卸掉。 进门,答到,被所有人注目,老师询问迟到的理由,她答得上来吗?仔细想想,她做不到。 最终,她还是自暴自弃地坐在了后门外的台阶上,一边听课,一边随手翻着新生手册。这本该是正式开学前要做的事情,都因为跟哥哥吵架耽搁了。她登上自己的教务平台,认认真真读起课程表来。 “马原。” “啊?” “我要追马原老师。” 课后叁人直接在食堂汇合。 宋凛凛端着餐盘还没落座,就被一道惊雷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