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尘醒来时,却已经身处城廷,她睁眼看着顶上的琉璃瓦反射着柔和的月光,殿外清冽的风拂了进来,带起了一丝凉意,她觉心中冰凉如水,全身仿佛都脱力了般,既悲痛又惶恐又惧怕又难以相信,恍若曾经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她撑坐起来,想着或许真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自己没离开过城廷,没去过战场,更没见到大哥亡故一事,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梦中臆想罢了,可是当盈秋端着汤药进来坐在她床畔,劝道:“聂大哥的事,小师姑你不要太过伤痛,恐伤及身子,方才我替你把脉,现你身体寒气甚重,也不知何缘故,兴是突然间过于伤心导致,聂大哥的事我们都痛心疾首,可是你也要为了你肚中孩儿着想,保重身体!” 落尘听得这一声劝,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泪水不由自主地流淌而下,滴落在手背之上,无声无息地诉说着她的悲伤与心痛。 盈秋用丝绢替落尘擦拭干泪水,“才说了让你勿要太过伤心,你怎如此不听话?” 落尘深深呼吸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道:“这件事牧荑姐姐可曾知道了?” 盈秋摇了摇头,“暂时还未告诉牧荑姑娘,怕她一时会接受不了,但大战已经结束,若牧荑姑娘迟迟见不到聂将军,恐怕此事也瞒不了多久!” 落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牧荑说起此事,姐姐如此深爱聂大哥性子刚烈又重情,倘若知道他已战亡不知道会不会崩溃,会不会追随大哥而去?落尘不敢再想,心里既因失去大哥而悲痛,又害怕牧荑生不测而担心受怕,但是此事她迟早是会知道的,瞒着她也无济于事。 落尘想起身去寻牧荑,却被盈秋拦住:“你不把这碗药喝了哪里都不许去,小师姑,你的身子现在很虚弱,你若还不自惜,恐怕会伤及孩儿,你不要总是这般逞强?” “我肚中孩儿怎么了?”落尘见盈秋神色忧虑,仿是十分担心,便开口相问。 可盈秋细细思量,却闭口不言,她不想再让落尘经受任何打击,不然恐怕更会影响身体,只是道:“没事,只是近段时间小师姑使用灵力过多,身体虚弱,你腹中胎儿又是血魔胎体,本就与小师姑你神性体质相克,所以该多加小心注意,以后每天我都来亲自为你煎药,助你恢复元气,但还请小师姑配合!若不然,就算为了圣君,你也该多小心着自己身体一些!” 落尘看盈秋说得如此慎重,便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但我此刻需去看下牧荑姐姐,我不放心她!” 盈秋没拦着,只是让她的弟子陪着她一同前去,以免途中生何事。 当来到牧荑所居的‘秋霜殿’时,却见殿内灯火通明,侍女想通报,落尘却让侍女莫要出言,自己推开殿门进去,却见牧荑正在绣着一个小衣服,落尘以为她是给自己做的,心下感动,坐到她身侧,柔声道:“其实我孩儿出生还早,姐姐何必如此熬夜为我做这些呢?” 牧荑见是落尘,心下欢喜,放下针线活,歉然笑道:“姐姐这话说得,倒让我惭愧了,不过我也原本是想给妹妹也做一套的,但我从来不曾做过这等活,怕妹妹见了笑话于我!” 落尘一脸狐疑,“这姐姐不是做给我的,那却又是做给谁的?”落尘心中好奇,看牧荑一脸娇羞欢喜之色,便惊道:“莫非姐姐你…” 牧荑抚摸着肚子,娇羞地低下了头,但脸上那喜色却越法地浓了:“等你大哥回来后他若知道这消息,定是欢喜莫名,他临走之时还念叨着想要个孩子,我原没想会这般快,却没想到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便请了城廷中的灵医来瞧瞧,灵医说我已有了身孕,我想给你大哥一个惊喜,所以暂且没跟任何人提起,妹妹可要先替我保守住秘密!” 落尘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