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底谁先废话的,还有没有人能管管这个人的嘴! 重重的瞪了硃砂一眼,絳风旋身进了房。 果真像硃砂说的,冽崔身上裹着纱布,房里点着王宫的侍从们蒐罗来的药香,正躺在床上沉沉睡着。 他慢下脚步,连呼吸都放的很轻,缓缓地在床边落座,手虚放在人额头上,查探起伤势 ──他知道冽崔在封地进行的实验计画,也知道他四处奔波都是为了什么,他没插手就是支持他们放手做的意思,他以为这点事自己不说冽崔也能懂。 没想到,由着他随心所欲的后果就是一次次看他受伤,冽崔多次深入禁地,全身而退的次数屈指可数。因着之前冽崔说过不想见他,他便守在浮宫,细数这人都去过哪些地方。 若不是这次冽崔动用的力量太过庞大,他本也愿意就远远护着。 所有他承诺过的话,他都会做到。 先前,霽雨跟他说,曾经有个人,守着对自己的一份感情活过了大把大把的光阴,虽然那个人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藏在那双眼里的情愫,却骗不了人。 ──那时,霽雨不挑明,他也假装听不懂。 关于, 冽崔喜欢自己这件事。 霽雨还说,恐怕是自己曾无意间伤了冽崔的心,所以冽崔才把自己忙得脚不沾地,一心想躲着他。 诚然,他身为回沙王、驭天柱、眾天柱之首,有着超越千年的岁数与在那之上的深沉,于感情上,却也一张白纸懵懵懂懂。 他不能理解明明喜欢却要逃跑是什么道理;也不能理解,为何冽崔的计画里,从头到尾都没将他跟霽雨考虑进去。 「净是喜欢一个人乱来……你真的觉得只要事关復兴回沙的,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拒绝吗,为什么不试着朝我开口呢?」 房内自然无人应答。 絳风观察着冽崔眼下的乌青,猜着这人究竟多久没有好好闔眼睡觉,然后突然醒悟──冽崔的喜欢,大概是对一个人牵肠掛肚,夜不能寐,黯自伤神。 探查伤势的手终是落到了人的心口上,絳风修长的骨节下,微光渐渐渗透进去,修復着冽崔受损的脏器,外伤也在瞬间好了大半。 但他还不急着把人治好,只怕治的太快,冽崔又会继续一头埋入工作,辗转于各个封地间,一刻不得间。 「我明明都回来了,你到底有什么必要非要当个工作狂啊?」 趁着人没醒,絳风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硃砂肯定也知道你喜欢我吧,他可不是第一次对我甩脸色了,你就是这样教部下的」 「我上次来找你,你第一次跟我吵,看起来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我其实、很担心你」 「霽雨跟硃砂都让我好好待你,可是我该怎么做呢,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是我,活了几千年,从来也没想过喜欢谁的事情」 「冽崔,若是你开口,我虽然还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但至少、绝不会看着你受伤……」 在仅有二人的床塌上,絳风没有发现,自己那双世人称羡的星眸里 ──盛满了,比心疼还要更浓的感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