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浑身散架似的,先迈左腿,拖着右腿,最后拖着全身往厕所爬,走到半路折回来拆下满是污渍的床单,塞进洗衣机里,一边洗澡。 段潮在客厅阳台打电话,右手夹根儿烟,正处理公司的事务,比平时正经,看起来更加严肃低气压,郑妍洗完澡换了件棉麻的半袖和浅色牛仔裤,一瘸一拐地端着洗衣盆去阳台晾床单。 房子许久没住人,郑妍擦掉晾衣杆上的灰尘,刚把被单盖上去,杆的顶端锈掉的部分直接砸下来,段潮眼疾手快地单手撑住。 “欧洲并购的公司近五年的财务报表让刘秘整理好发给我,还有上海分公司的…?…去,把工具箱给我拿来…上海分公司的法务报表发给我…?…工具箱在厕所洗手池底下,往哪找呢?”段潮用肩膀夹着手机,嘴里咬着烟说话含含糊糊,郑妍被他指挥得满屋子乱窜,半天才两手吃力地拎着工具箱过来。 段潮一边接公司的电话一边修阳台,郑妍在旁边打下手,没两下就因为帮倒忙添乱被段潮骂到角落罚站。 “去,给我找个螺丝钉,十字头的。” 郑妍踩着小熊拖鞋跑走了,半天没回来,段潮办完事挂了电话,随手把晾衣杆往墙缝里一卡,插着兜找人,最后发现小丫头正埋头蹲在她爸妈的房间拆床头柜。 “干嘛呢?” “啊?”郑妍一脸无辜地回头“拆,拆个螺丝钉。” 段潮走过去,大掌按住她脑瓜顶,弯腰和她对视,刚抽完烟带着淡淡的烟草味:“你爸妈之前是不是把你搭板儿供起来了?让你找个螺丝钉能把家拆了。” 把人赶去别的屋找,段潮坐在大床上,视线随意地环顾四周,没有想象中的温馨,还不如郑妍那个卡通房,只一张大木床,床头挂着上了灰的老式结婚照,清清冷冷的,除了角落里的缝纫机像是常用物。 没怎么见过老式缝纫机,段潮坐过去查看,正好郑妍瘸着腿走进来,看见他摆弄机器,眼睛笑成了亮亮的月牙:“这,这是我妈的,她,她以前在苏州的时候是,是绣娘。” 提起妈妈郑妍发自内心的亲近,一脸骄傲的神情:“我,我所有的衣服都是她给我做,做的。” “所有?”段潮还是有点惊讶,毕竟这个年代很少听见自己做衣服。 郑妍点点头。 段潮随手勾起郑妍棉麻半袖的衣边:“身上这件也是?” 这回郑妍摇摇头,小脸红扑扑:“这,这是我自己做的。” 段潮挑眉:“转一圈我看看。” 小姑娘听话地转一圈。衣服倒是不错,就是遮不住昨晚段潮把人翻来覆去折腾的罪证,青紫的咬痕吻痕从耳后到锁骨,没一处好地方。 看她这副乖顺的模样,段潮差不点又来感觉,赶紧把人拉出去,关上主卧的门,去阳台把晾衣杆修好,出来时看见小姑娘靠着墙夹着腿站着,姿势怪异。 “摆什么造型呢?” 郑妍耳尖一红,低着头:“下,下m.fEnGYe-Zn.CoM